太医们出手,自然是让人放心的。
只是三姨娘,喷血了死没死透也没人管,现在就算还吊着气,被人这么扔出去大约也是活不成了。
国舅简单的处置了这些人后,有些疲惫的揉捏着眉心,“好了,都散了吧。”
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魏伊人却依旧坐着没动,“此事既已明了,那么有些事情就该说清楚。二弟,宠妾灭妻,该如何处置?”
你国舅觉得累了,不去管了,那许家的人呢?
魏伊人过来的时候,许家兄长还在掉泪,你觉得该休息便休息,可没个定论闹的人家许家的人全都提着心?
或者说,人家明日是不是真的,应该将族中的老人都叫来?
还是说你等人叫来了,说什么误会,让人家族中腿脚不便的白跑这么一趟?
国舅有些不悦的瞪了郁方一眼,而后才又看向魏伊人,“你是怎么回事,自家的事都一堆弄不明白,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听了这话,魏伊人忍不住轻笑一声,“如此,下官只当如实禀报。”
这,就是公事!
御史台那边,魏伊人也会转告的。
“魏氏!”国舅有些气急,“你们跟旭哥儿也关系也要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
“那就请旭哥儿回来,瞧瞧他是如何看待的?”魏伊人无所谓的接话,她相信若是郁旭回来,得知此事后不定比自己反应还大。
或许,郁旭那急脾气,不定亲自动手将郁润给打一顿!
郁方低着头,看魏伊人的毯子掉了一点,随即伸手将毯子扯了一下,“父亲,您这么护着他不是好事。”
由着他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有什么出息?
国舅看郁方出面,长叹一口气,“你二弟刚经历丧子之痛,就不能缓和两天吗?”
郁方始终没有抬头,“父亲,他今年多大了?”
都这么大岁数了,该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
要么你就别做,做了之后好的坏的,都要去承受。
“你们到底想如何?”国舅有些认命的看向魏伊人。
魏伊人坦然的迎上她的目光,在外办差魏伊人自也有自己想要维护的人,她的生命里不是只有夫家。
当然,郁润在原则上是一家人,若是他好好的,魏伊人自是愿意将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可是他却自己作死,魏伊人没必要包容。
“很简单,道歉罢了。”魏伊人声音淡淡,所谓的道歉肯定不能是随便说上一句对不起,而是亲自登许家的门,负荆请罪!
就是,要将郁润的尊严踩在脚下!
你做出事必须收到惩罚,若是代价太小,他反而觉得还可以犯错!
许氏有了自己的打算,无论将来郁润是生是死,那都是后话,眼下先将这关过去。
“这不可能!”国舅想也不想的摆手,自然都是以夫为天,让夫君给妇人下跪,成何体统?
“那就公事公办!”该弹劾谁就弹劾谁!
“你!”国舅被堵的一点法子都没有。
魏伊人后头不咸不淡的跟了一句,“下官不才,也略懂一点文章。”
亲自出手,给郁润的功德簿上记上一笔。
魏伊人当着郁方的面说,郁方哼都没哼一声,说明他是同意的。
事情闹的越大,越说明郁方跟郁润兄弟的隔阂就越大。
戏子左右看看,心中有些着急,连忙给里屋送消息,“我这苦命的妹妹啊。”
现在也顾不得胆怯了,只是知道,若是郁润给夫人低头,如何有他妹妹的立足之地?
此刻,当争一争。
当下,里屋的殷姨娘又开始痛苦的惨叫。
国舅气的连着深吸了几口气,“润哥儿你说呢?”
看看郁润的态度,国舅不由的骂杨氏善妒,若非她不容人,又如何能有今日的祸事。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三姨娘心中一直有怨气,国舅是知道的,可是三姨娘从而做过这么偏激的事,主要还是因为杨氏将人逼急了。
你说你弄几个姨娘争宠也就算了,还将三姨娘弄到四姨娘的院子里,这不是让人永远翻不了身?
惹狗入穷巷,自遭反噬!
听着国舅嘴里的抱怨,魏伊人别过脸不去看人。
主要是国舅光看见旁人的错看不见自己的错,难不成压死三姨娘的最后一根草不是国舅自己做的?
其实大宅子里本就多的是勾心斗角的事,但是若是主母没有绝对的权威,必然是因为主君不行。或者,主母善妒,其实也是主君的问题。
可是一遇到事情,国舅只想着这个错了那个错了,就他自己一点错没有。
郁润听见国舅喊他,他的身子看上去还是紧绷着,只是慢慢的抬头,瞧着眼神有些涣散,“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嘴里念念有词,是刚刚三姨娘临走时候喊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