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的声音渐渐的小了,魏伊人能听见,有人小声的问,“郑伯爵是谁。”
“魏易安先前的那位。”人家如此称呼郑路,随即后头又补了句,“丑事出尽的郑家。”
而后,便是人家恍然大悟的感叹声。
“跟小姨子颠鸾倒凤那个?”
不知道谁抬声问了句,剩下的人哄堂大笑。
在这世间,女子无论是和离还是被休,名声都算不得好。
而今,魏伊人被人这么骄傲的提起,主要还是因为郑家真是太“好”了,那叫个丑闻不断,正常人家的姑娘怕都跟他过不下去。
郑路本来是来街上买些东西,主要是家里乌烟瘴气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说他心狠,自己的弟弟都容不下。
儿子跟着郑婉,因为魏舒寅的话,心里总是有疙瘩。无论儿子乖巧还是骄纵,他都会想郑婉到底是怎么教的。
可是,他没有勇气翻脸。
只能寻个机会就往外跑,不想归家。
这会儿路过酒楼,瞧见魏伊人在这,控制不住脚的就进来了。
进来,感受着别人指指点点。
若是都知道他做了什么事的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人不知道郑路的,旁边的那些人可叫个事无巨细的跟人家掰扯,把郑家那些丑事全都抖出来了。
这样一家子劣迹斑斑的人,更让人心疼魏伊人。
还有人说,若是早些知道魏易安的名号,他们一定围在衙门跟前,让衙门的人为魏伊人做主,什么和离,他们要义绝!
这话魏伊人也就听听,毕竟当你自己不行的时候,没有人帮你。
在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锦上添花,而难得,雪中送炭。
她起起伏伏多次,早就看透了。
郑路紧紧的抿着嘴,有些愤恨的看着魏伊人,为什么,为什么魏伊人要有这么大的名气,若不然自己也不会被人这么羞辱。
这个时候,下头的人拿了食盒,将饭菜都收起来,绕过人群离开。
人群将郑路与魏伊人隔成了两个世界,两个永远不会再用交集的世界。
“魏伊人!”周围的指指点点让郑路双目赤红,转身跑出去。他是直接冲着魏伊人冲过来的。
在酒楼的时候他不敢喊魏伊人,不想亲眼看着羞辱自己的旁人,如何恭维魏伊人。
只是,这次在他靠近的时候,已经有人拦住,即便是伯爵又如何,也近不得魏伊人的身。
“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让我郑家沉寂五年,你就是故意的!”郑路咬着牙,看看这才多少时间,魏伊人就成了人上人,若是在郑家的时候,她使劲全力,也许自己早就位居高位。
那段姻缘,魏伊人也没有诚心,凭什么就只有自己,被人指指点点?
魏伊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坐在马车上,帘子轻轻的放下,优雅的不受任何人的影响。
香附掐腰站在一旁,“呸,我若是你眼下该羞的没脸见人了,两滩烂泥,拖累我家姑娘!”
自家姑娘这么有本事,都没有拉起郑家。
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平白的拖累人。
看郑路还一脸不服,香附斜了他一眼,“癞蛤蟆掉夜壶里了,以为自己能飘洋还是能过海?”
自以为是的可笑。
这话骂的很脏,左右的人都憋着笑。
粗鄙,一般人可受不住,可听的让人心里痛快。
郑路憋的脸通红,“小人得志,小人得志!”
他的嘴,自是比不上香附,追过来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等着马车离开,便是连香附都没提郑家一句,因为差别态度太大了,他的存在就是一粒微不可查的尘埃,不值一提。
用了晚膳,魏伊人在窗前写字。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如今,她要做的是修心。
因着有好些日子没看见魏伊人,地卢黏魏伊人的紧,平素晚间总要在院子里奔跑玩会儿,现在光跟着魏伊人。
魏伊人走哪跟哪也就算了,看魏伊人在这写字,好长使时间没理会他,身子一跳,两只脚就趴在桌案上,从外面进来沾了尘土,经洁白的宣纸给印上了两个脚印子。
这也就算了,还挣扎着去咬魏伊人袖子。
魏伊人故意逗它,抬高了胳膊,其实是想着将笔放下。
可地卢不明白啊,当下就急了,爪子用力直接扯掉了魏伊人的字,还一直刨魏伊人,嘴里吱吱哼哼的像是急得要说话。
这幸好天变凉穿的多了,若是天热的时候,让地卢这么刨几下,怎么也得破皮了。
“好好好,不逗我们家地卢了。”魏伊人宠溺的将地卢抱在怀里。
“姑娘就惯着它吧。”香附收拾地上被毁了的字,佯装恼怒的瞪了地卢一眼,“越发的不知道分寸了,依奴婢之见,该给它寻个媳妇,好生的管教管教它了。”
说到这,想着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