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进来的?”宗锦澄瞪着罗家的仆人问。
仆人们过来回话:“回小公子,您跟我们国公爷是义父子,满城皆知,宗大将军当然没有理由差人拦着奴才们。”
“我们的衣服尺码也是我爹给你们的?”宗锦澄握紧了拳头。
仆人回道:“是国公爷自已查的。”
宗锦澄的拳头又松开了。
不是爹,爹还是很尊重他的,那就好。
“我不要,把衣服都拿回去。”他说着还朝兄弟们喊道,“快脱下来,还给他们。”
几个小崽子呆愣着,但还是听话去换掉衣服。
罗家仆人脸上带着笑容,低声道:“小公子,只是一件衣服而已,都是按照各种公子的身形所做,您若不要,我们拿回去没有人穿。”
宗锦澄认真道:“那就扔掉,爱扔哪扔哪,不要再往我家送东西,我不要。”
罗家仆人诧异又心疼:“可是这些衣服的材质都很珍贵,非金银能买,国公爷的嫡子们都没有资格穿,他都是为了你,才给你的朋友做了这么多件……”
小魔王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冷声道:“对我好的人很多,把我当最特别的人也很多,他罗惊风想用几件衣服把我收买,可能吗?快走,别耽误我们去围猎场。”
罗家仆人震惊抬头,半晌才应道:“是,奴才这就带人离开。”
几个少年已经把衣服脱下来,递给他们拿走,虽然不要这么好的衣服有点可惜,但兄弟在他们心中还是最重要的,一句多余的劝话都没说。
宗大将军府,门外。
罗惊风的马车就等在外面,听着仆人将宗锦澄的原话转述,罗惊风不止没有生气,还哼笑了出声。
“‘对我好的人很多,把我当最特别的人也很多’”罗惊风低喃道,“看来宗家把你养得很好,一点都不缺偏爱……可是,舅舅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小倔驴。”
皇家围猎场。
五位小少年全当是来玩的,每人像模像样地背着一个箭筒,手里拿着一把小弓箭,此刻正在营区等着开场。
卫行路坐在地上闲聊:“亦白,锦澄送你的紫杉弓,你怎么没带来玩?”
沈亦白耸了耸肩道:“怕被罗惊风看见了给拍成肉酱。”
这还是何峥提醒他的话,何峥被逗得咯咯直笑。
沈亦白又问:“不过锦澄,你也是的,那个紫杉弓都没退掉,这些衣服退了干嘛?”
宗文修也有问道:“是啊,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魔王正在擦弓,头都没抬地说:“那当然不一样啊,他们仆人在这,顺手就能把衣服拿走。弓是他们放下就走了的,我要是让人再跑一趟还回去,搞得像跟他礼尚往来似的,想想就嫌弃,我才不要跟他扯上关系。”
卫行路凑过来道:“可是,你爹都跟他在一起了哎,他们现在是一伙的。”
宗锦澄侧目瞪他:“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爹跟他在一起了?我爹是我娘在一起的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几个少年笑成一团,直呼卫行路用词太离谱。
宗锦澄低着头则在想:爹到底在想什么,干嘛非要跟罗惊风走在一起,那个大奸贼可不是什么好人……
几人正在说话的功夫,一个意外的人走来了。
是何尚书。
这里是参加围猎的少年休息区,各家大人早就交代完毕离开,何峥没大人需要交代,本以为何尚书去交代他的三个哥哥们,谁料他朝自已走了过来。
“峥儿。”何尚书喊他。
沈亦白激动地拍着宗锦澄的肩膀,小声道:“来了来了,何峥爹肯定是来跟何峥道歉的,他们会不会和好?”
宗锦澄皱着眉,静静地看着。
何峥站起身,朝他行了个礼,回道:“草民见过何尚书。”
何尚书的手一顿,随即握紧了拳头。
他看了眼宗锦澄,又重新转回视线,低声道:“先前的事,是爹不对,爹向你道歉。”
何峥瞪大了眼睛,简直怀疑这是不是他亲爹。
他爹竟然跟他道歉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众少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诧异得不了。
何尚书还在继续说:“对不起,峥儿,是爹不顾你的感受,可爹当时也害怕,怕你们出事,爹也是……迫不得已。”
何峥低着头不语,半晌才颤着声音问道:“是因为宗家和罗家罢手言和了,所以爹才觉得自已错了吗?”
何尚书嗯了声,坦诚道:“我知道你怪我,但那已经是爹当时做的最好的决定。你还小,不知道顾虑一大家子的压力有多大,爹并不能像你一样随心所欲。”
何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憋着不肯掉下来,倔强道:“所以爹,这就是我们宿命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我们能因为这件事闹翻,将来也可以因为别的事闹翻。”
何尚书说:“我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