骐风忙着应对鲁尧的问长问短,婴宁不作声地听了半天,却也听出些端倪。原来骐风是翼马族宗族一脉,之前出了好几位族长的。
婴宁开口问:“您刚才说外面不太平是什么意思?”
鲁尧脸一沉,叹口气说:“唉,族人大多数都离开这里改居别处了,留在这儿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奈何有些邪魔外道的盯上这里,不过也不过是些小角色,夜里不出去,结界还护得住。”
骐风惊讶地问:“这里在仙界,怎么会有邪魔滋扰?仙界自有结界和巡兵,为什么没人上报此事?”
鲁尧说:“三界太平已久,很多人都觉得没必要绷紧神经,又怎么会像从前一样分域而守卫,什么巡兵,守仙擅离职守早就是常事了。虽然现在常有小妖寻衅,可是终究没闹出过大事,那些大人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骐风有些不忿地说:“怎能如此,三界守卫松动,怪不得各神域那么忙。”说完忽然觉得不太对,这一带虽然在仙界,但与北神域极近,北神域那位四大神域唯一的女域神可是一向刻板守规的。仙界自有结界护佑,犄角旮旯的也有些小杂碎可是都不成气候,可是如今听鲁尧的口气,那些妖灵似乎不那么简单。
骐风心中有疑惑更多的是不安,于是说:“麻烦鲁尧爷爷收拾两个房间,我们今夜先住下,另外帮我打开藏书阁,我要去找找东西。”
鲁尧扫了婴宁一眼,说:“好的,老头子明白,明白。”
婴宁被看这一眼怪不自在的,眼睛看向别处掩饰尴尬。
简单吃过晚饭,骐风带着婴宁在园中随便逛了一下。园中大都以开阔草地为主,空间比外面看上去还要宽广,更像是草场,偶尔几个亭台楼阁遥遥相顾,也别有意趣。
骐风简单地介绍着,婴宁却半天没作声。骐风问:“怎么了,是不是太没意思了?”
婴宁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骐风说:“我发现,你家好像挺有钱的。”
骐风一愣,他的家族式有些来历,家境嘛在仙界来说算是中产,婴宁在意这些他倒没想到。毕竟两个人从未讨论过家庭方面的事。
骐风笑笑说:“怎么了,发现钓了个金龟婿?满意么?”
婴宁脸一红:“什么金龟婿,我只是感叹一下,我自小长在山间,后来与家人走散,落魄之际遇到莲仲大人,入他手下做事,他的产业在现世里可是响当当的。我只是没见过仙界里的名门望族,嗯……你对我是认真的吗?”
骐风忽然明白了,婴宁自小离开亲人,无依无靠,而且是羽族里比较寻常的,他的家世给她带来了压力,让她对自己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感到不安了。他一把抱住她说:“当然认真,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我们翼马族对感情一向忠贞,绝不会三心二意。只不过,我们家族已经不复从前的荣光,不知我的婴宁大小姐会不会看不上呢。”
婴宁面颊绯红,把头埋在骐风的怀中,撒娇一般地说:“人家也是认真的。”
骐风觉得自己抱着的就是全部,低头对她说:“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我就带你去见我的家人,他们迁居到仙山修养了,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婴宁忽然抬头,有些吃惊地说:“这么快,我还没有心里准备呢。”
骐风叹口气说:“恐怕也没那么快,虚无界的事没定论,三界都不安全,要等上写时日了。”
婴宁目光忽然暗下去,是啊,如今看来虚无界的事已经不单单是绯绝颜和宗政礼司的责任,搞不好会三界动荡的。
骐风拉着婴宁去了藏书阁,灰木的阁楼很是雅致,婴宁以为这里常年没人来可能全是尘土,用帕子遮了口鼻进去,才发现阁中一尘不染,鲁尧老爷爷很是敬业呢。
这阁楼中通,回字形,共三层,每一层都密密麻麻排满了书籍,骐风随便在书架上一抹,手指没有一点灰尘。
骐风心中暗自感叹,他们只偶尔回旧宅,没想到鲁尧也打扫的这么干净。这里藏书不少,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可惜不是按照内容排列,骐风只能一点点翻找了,好在抓了婴宁做帮手。
婴宁对找书这种枯燥的活儿甚是不满一个劲儿抱怨,说自己被骐风花言巧语骗来的。
骐风一边翻书一边说:“我呢是为宗政神使帮忙,这书恐怕对他修行有益。你说日后你的绯绝颜姐姐迎战,需不需要帮手呢?”
婴宁一愣,想了想,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渊源,但自从绯绝颜灵羽归位之后,就和宗政礼司两人气氛微妙。上次追杀锦婳时,那个一向墨守成规的宗政礼司竟然不顾礼法去帮了绯绝颜。将来,说不定,宗政礼司也是要和绯绝颜并肩作战的,帮那个人,从某种意义来说也等于是帮绯绝颜。如此一想,婴宁才不作声,嘟着嘴继续翻书。
骐风记得那是一本类似人物传记一类的书,年份很早的,从前年少时偷着钻进藏书阁看着玩的。
外面隐约有些嘈杂的声音,婴宁好奇地抻长了脖子往外面看,骐风按住她的脑袋说:“老实待在这儿,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