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永灵圳(1 / 2)

彼岸重华 水悠澜 3975 字 1个月前

青色如蝶的袍袖翻飞,裙角温柔地扫过带着露珠的嫩草,绯绝颜嘴里衔着一支兰花,给屋前新种下的秧苗浇水。清晨柔和的光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青色的丝帕把她柔软的长发轻轻束起,几缕发丝留恋地在颜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飘动,一不留神被她长长的睫毛留住,她忍不住纤指轻撩。

这样的美人图,宗政礼司已经看了有些时日,不知谁的草屋,他和她就这样住着,自从她救下跳崖的他那天开始。他知道他不是凡人,那天自己纵身一跃,她展开青色的羽翼将他拦住,周身闪着金色的青羽,长长的凤尾和高耸华丽的凤头,她是世间的神鸟。

“你为什么救我?”宗政礼司放下挑来的水,忍不住问。

绯绝颜起身,翘指拈花,莞尔一笑:“憋了三天,闷葫芦终于开口了。至于为什么救你,嗯……”绯绝颜拿花的手叉腰,另一手按着额头故作思考一会儿说:“因为叫戚源崇的这个人很有趣啊。”之后笑得花枝乱颤。

“有……有趣?”宗政礼司忽然意识到,这时他还是戚源崇。戚源崇这时被逼至绝境,身负国恨家仇她居然觉得有趣。

“你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可好?”绯绝颜嗅着花香问。

戚源崇看着简陋的草屋虽然不大,却可遮风挡雨,屋前的秧苗长成,大概也不会饿肚子,周围山林里有野果干柴走兽可换些日用,日子不丰倒也能活。在他决心一死的那一刻真的对这世间绝望透顶,一心只想和母亲卑微的活着,然而仅仅是活着对方都不容,他如履薄冰地长大,真的很累,撒手人寰也罢,什么邺国什么皇位都见鬼去吧。

可是如今他活下来,人活着就会有欲望,欲望得不到满足就会有不甘。“我要回尚京,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你两手空空如何夺位?”绯绝颜把兰花插进一个空陶罐里,轻轻地撩水再花瓣上。

“你不是觉得救我这件事有趣,而是我所背负的人生让你觉得有趣吧。”戚源崇看着自己的一身布衣,反问她。

她无声地笑,眼神似乎有些满意。

“那么就请你跟我回尚京,帮我复位,我定竭尽所能,倾我所有让你看尽凡世烟华!”不知为什么,戚源崇觉得有她在身边就有了翻盘的底气,尽管他甚至都不知道她能否帮到他。

绯绝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脸却越来越模糊……

“小颜!”宗政礼司大叫一声,却醒了,转头看见昏昏欲睡的绯绝颜被他吓一跳的绯绝颜。

“小……那个,我睡了多久?”宗政礼司梦里叫顺口了,开口就顺过来。

“睡了不过半个时辰。”绯绝颜有些玩味地看着他,小颜?喊谁呢,不会是她自己吧。“骐风说他马上到了,你也准备一下回去好好养伤吧。”

绯绝颜说着扶他起身,送他到玄关的屏风那里。忽然她的身子被他突然用力按在雕花洒金的墙壁上,来不及反应,撞上他阴鸷忧伤的眼睛。

“你发烧烧糊涂了吗?”绯绝颜抬手去碰他额头,然而手却被他凌空抓住。

他们两个的呼吸交错,一个莫名其妙,一个讳莫如深。他的下巴和她的鼻尖对峙。

“告诉我你究竟在我的过去扮演了什么角色?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他语气毅然决然地问。

“什么角色,什么过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绯绝颜实在不明所以。

“可我的记忆里,清清楚楚地有你!”他激动地说。

“也许是错觉呢,如果你分辨不清我在你的记忆中是什么人,说明你的记忆并不完整,那你怎么能确定你的残缺的记忆是可靠的呢?”绯绝颜理智的说。

“那么那首诗,你怎么解释?那是我当年私下里所作,是为你而作。”

他的呼吸急促,暖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她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自从重遇绯绝颜,他的记忆就越来越清晰,他确信记忆的真实性,但他无法解释,更不明白为什么绯绝颜对此毫无反应。

“我不知道,可能在哪无意中看到的。”绯绝颜敷衍地说,因为她真的也没有头绪,知道就是知道啊,从何得知却没有印象了。

他起伏的胸膛渐渐恢复节奏,却并未放开她。

门铃声响起,她试着推了一下,他却没动,她又狠狠推了一把,他才放手。她有些后悔给他神凤之泪了,好的这么快,这么有力气。

“咳,嗯,谢谢你救了我。改日重谢,好走不送。”绯绝颜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说,然后打开房门。

他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她,似乎始终在等一个答案。

骐风火气火燎地进门,看着宗政礼司雕塑一样不动,眼睛死盯着绯绝颜,一时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撞到头了?

“恭迎宗政神使回府。”骐风像模像样地说。

宗政礼司才回过神,对骐风说:“走吧。”

骐风上前搀扶,却被推开,他满腹狐疑地嘀咕:“不是说受了重伤吗,这看着还挺精神啊。”却也不敢怠慢,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