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又有十多名水性极好的渔民赶来了,这几日,来了有上百渔民,会水性的江湖人士也来了不少。附近知道这暗河的老人细细地回忆着这条暗河,一张暗河的地形图渐渐成形。
“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白潭山在一百多年确实是有条河,现在这条溪是后来才有的,之前发生过一次地动,传说是有个妖兽从地底下拱出来了,把山给拱塌了,这河就到被埋到地底下去了。”
几个白发老头儿围在地形图前,七嘴八舌地说着暗河的事。
“地动就是地震。”李慕憬握着帕子咳嗽了几声,指着漩涡之处说道:“应该是之前用火药轰过白潭关大门,这一处的土地已经受到了影响,接着这里打地桩建门,所以才会坍塌。”
“之前放出去的彩旗小船还没影子吗?”苏禾又问。
“没有。”暗卫长不忍看到苏禾失望,连忙又道:“这里大山连绵,地下暗河九曲十八弯,流得慢一些是有可能的。”
“若真的九曲十八弯,大人会不会被冲到哪个山洞里?”苏禾急切地问道。
“已经派人进山去寻了,每一个山洞,每一处峡谷,都不会放过。”暗卫长赶紧说道。
苏禾还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很无力,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好。
突然,大营里响起了婴儿的哭声,她猛地一个激灵,快步跑出了大营。
是长公主带着三个孩子来了,刘嬷嬷,小锦儿,宋秋祥都来了。
长公主看着很是憔悴,未施脂粉,面色苍白,眼睛肿得像小桃子。她看了看苏禾,又看向前面的人群。那人群后面就是那堆石头堆,水拍打着石头,哗哗地巨响。
“我去看看……”长公主嘴唇嗫嚅了几下,只勉强沙哑地挤出半句话,扶着俞夏的手就往人群那边走。
刘嬷嬷抱着小珍珠过来,她把小珍珠放到苏禾怀里,嘴还没张开,眼泪先涌了出来。她颤微微地抚了抚苏禾乱篷篷的头发,哽咽道:“你乖啊,为了孩子,可千万撑着。”
小珍珠哇哇的哭,小脸儿涨得通红,两只眼睛哭得弯成了一条缝,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一直往下淌。
“他们三个也不知道怎么了,进了这白潭城的地界就开始哭。”小锦儿抱着小豹子,眼泪也止不住地落。
多好的王爷啊,他怎么就没了呢?让禾儿姐姐怎么办?让小珍珠她们三个怎么办?
“乖,别哭,爹爹听到了会心急的。”苏禾把脸贴到小珍珠软呼呼的脸上,强忍着哭意,小声哄她。
可能是她身上太脏太臭了,全是药味儿,小珍珠很抗拒地别开了脸,哭得更难过了。
苏禾看看她,又看两个哇哇哭的儿子,终于崩溃了。
“裴琰他不讲信用,说好回来的。”她瘫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小珍珠,浑身的水份似是都要化成眼泪,从眼睛里狂涌出来……
……
又是三日过去,方圆百里的山都搜过了,依然毫无消息。
李慕憬必须返京,朝中事务堆积太多,好在边境的情况稳了下来,不必他太忧心。
叶家军当初返回的人听闻了叶朗的举动,主动向李慕憬交还帅印,李慕憬把他们留在了军中,又派了朝中一名年过六十的老将军前去接帅印,重整叶家军。严红薇是当朝第一个女藩王,在关西的地界,把关口看得死死的,一只老鼠都钻不进来。西泠和岷州小有动荡,但都及时稳住了。
“你回去吧,朝中不可一日无君。”长公主抬头看向他,疲惫地摆了摆手。
“姑姑也回吧。”李慕憬看看苏禾,小声道:“阿琰的事,我会盯紧。不过苏禾在这里已经熬了大半个月,她会撑不住。孩子们需要母亲。”
长公主苦涩地笑笑,无奈地说道:“劝过了,劝不了。随她去吧,强行带她回去,她也只会难受,不如让她在这里等着,直到……”
直到死心。
长公主没敢把这四个字说出来,她也不忍说出口。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自打夫君离世,她二十多年来靠着儿子才撑下来。如今这臭小子竟先丢下她走了,她如今也不想回去。那里处处是儿子的身影,她怕回去了,不出三日就会追随儿子去了。
但她还得撑着啊,苏禾母子四个总得有靠山啊。
琰儿走了,这母子四个,她就得好好护着,总不能让琰儿到了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吧。
“皇上,公主殿下,在凉州的山里发现了彩布小船,是个猎户,他进山打猎捡到了这小船,见是银子,就去镇上当铺,被官府的人发现了。”暗卫长举着一封折子,满脸激动地冲到了二人面前。
“凉州!”几人同时伸手去接折子。
随着折子一起送来的还有那只彩布小船,彩布已经被荆棘勾得破破烂烂了,镂空小船里还钻进了一些泥沙。这是他们要求的,小船里的东西都得保持原封不动的模样,送入京中,他们便可从这些沙石水草分辩出小船流经过哪些地方。
“给我看看。”苏禾从大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