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光芒消散时,天渊裂缝开始自我修复,王晓跌落在嘉峪关残垣上,右半身已化作星砂结晶,他手中的巨阳剑只剩半截,剑尖挑着普玄机的青铜面具,残破的面具内侧,刻着行微不可察的小字:“劫起青萍末,灰尽见新生。”
十二万八千里长城发出洪荒巨兽苏醒般的轰鸣,居庸关的箭垛崩裂,露出深埋墙体的青铜编钟——这是永乐年间铸造的镇龙法器,此刻钟身《炼星诀》篆文逐一亮起。王晓的琉璃右臂插入地脉,掌心涌出的青玉色灵能顺着长城龙脊奔涌,所过之处,斑驳的墙砖如同蜕皮的巨龙,剥落的夯土在空中凝成玄黄星砂。
“霍将军!”王晓呕出带金丝的鲜血,朝着祁连山方向嘶吼,“借您真龙血一用!”
山巅积雪突然炸开,两千年前霍去病埋剑之处迸发赤芒,那柄环首刀裹挟着漠北风雪破空而至,刀柄镶嵌的匈奴王颅骨眼眶中,跳动着幽蓝魂火,当刀锋划过王晓腕脉时,真龙之血浇在长城根基,整条防线突然离地三寸!
居庸关至玉门关的城墙同时炸裂,飞溅的不是砖石,而是历代将士的残甲断刃,霍去病的鱼鳞甲碎片化作龙颌,岳飞的沥泉剑残杆凝成龙角,戚继光的狼筅铁刺聚为龙须,更惊人的是山海关段——吴三桂当年叛降时被斩碎的镇关铁锁,此刻在龙脉灵气中重铸,每一节锁链都浮现《正气歌》的鎏金文字。
“岂曰无衣!”蒙恬的虚影从临洮城墙踏出,手中秦弩引动九霄惊雷。
“与子同袍!”卫青的残魂自雁门关腾空,汉剑劈开血色天幕。
万里长城上空,四十九道名将虚影结成二十八星宿阵,每位都朝着王晓单膝跪地:“请元帅掌旗!”
王晓的脊椎突然爆响,十二万八千块椎骨节节龙化,他撕开胸前战甲,露出跳动的心脏——那已不是血肉之物,而是由敦煌星砂凝成的微型河图洛书,当心脏嵌入长城巨龙眉心时,嘉峪关残存的烽火台同时喷出青炎,将普玄机的业火红莲逼退三百里。
巨龙咆哮引发的空间震荡,将云层撕扯成锁链形状,居庸关的青铜编钟自鸣,奏响《广陵散》的杀伐之音,每道音波扫过,就有千米长城转化为法则锁链,王晓看见最残酷的真相:那些正在重组的墙砖缝隙中,渗出的是历代戍卒未干的血——从秦朝刑徒到明朝卫所兵,三千年战死者皆成锁链魂火。
“疯了...你竟敢用华夏气运为祭!”普玄机的魔佛金身突然暴涨,万魂鼎倒悬喷出血色梵文,“本座便吞了这伪龙!”
巨龙突然被血色梵文缠绕,霍去病虚影的环首刀出现裂痕,危急时刻,山海关段传来吴三桂的厉啸——这个叛将的残魂竟挣脱往生咒,带着镇关铁锁撞向万魂鼎:“老子生前负明,死后岂能再负华夏!”
锁链贯体的刹那,王晓窥见吴三桂最后的记忆:崇祯十七年,北京城头的白绫不是自缢,而是被血色梵文勒毙!这位末代帝王的天灵盖中,插着半枚逆转的《往生咒》玉珏。
“原来如此...”王晓的龙瞳淌出血泪,“三百年战祸,始于你这妖僧!”
巨龙彻底挣脱梵文束缚时,十二万八千道锁链已贯穿九重天,居庸关的青铜编钟炸成碎片,每块碎片都化作星辰钉入普玄机周身大穴。卫青虚影突然与汉剑合一,剑锋所指处,雁门关外的汉墓群同时开启——沉睡的羽林军骸骨披甲执戈,在量子层面构筑未央宫禁军大阵。
“王元帅,接槊!”霍去病虚影将环首刀掷向长空,刀身融化的瞬间,漠北地脉中升起陨铁长槊,槊尖缠绕着苏武牧羊时系节的帛书,王晓的琉璃右臂握住长槊时,河西走廊所有胡杨突然开花,花瓣上浮现阵亡将士的遗书。
普玄机的魔佛金身突然分裂,化作三百六十尊骷髅佛陀,每尊佛陀胸口都嵌着龙组成员命牌,白子岳的残魂正在某尊佛陀掌心燃烧:“元帅...攻...攻膻中...”
巨龙突然盘蜷成太极阵图,锁链交织成先天八卦,王晓脚踏阴阳鱼眼,长槊刺出时引动五千年战意——这一击同时贯穿所有时空维度:洪武三年的嘉峪关夯土、开元盛世的长安坊市、靖康之变的汴梁残月...每个历史节点都迸发诛魔剑气!
当长槊贯穿最后一尊佛陀时,万魂鼎突然自爆,冲击波将王晓掀飞千里,坠落在洛阳废墟的北魏永宁寺遗址,他挣扎着爬起,发现右半身已化作星砂结晶,左手中却紧握着半枚《往生咒》玉珏——正是崇祯帝天灵盖中那枚。
十二万八千里长城正在重新落地,那些化作锁链的墙砖回归原位时,表面多了道道血纹,居庸关的青铜编钟碎片自发重组,钟体内壁浮现出完整的《炼星诀》,霍去病虚影消散前,将环首刀插入居庸关匾额:“王兄,这次换你守国门...”
三日后,古剑秋在祁连山北麓找到王晓,大元帅倚坐在霍去病衣冠冢前,星砂结晶已蔓延至脖颈,手中却攥着朵优昙婆罗花,花心处,半片逆转的《往生咒》正被龙脉灵气缓缓净化。
“告诉将士们...”王晓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嗡鸣,“长城每块砖都是活的,战魂...永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