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是——
小女孩无法驱动蛊虫,又没办法凭着又短又无力的腿爬上高高的礁石,只能仰着脑袋望向被毒蛇几乎要绞杀致死的母亲,哭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无忧……不哭……”黄衫女子终究是没力气握住笛子,认命一般扯了扯唇,任由银杉蛇吸干了她的生气。
这时,小女孩突然被人抱起来,手里的蛊虫瞬间长了翅膀,朝着女人身上的银杉蛇飞过去。
小无忧回过头,对上一张漂亮的无法言语的脸颊,含着眼泪的眸子瞬间睁大了,小嘴微张:“神仙……”
“小孩不可以乱玩虫子,小心有毒。”苏染汐将可怜巴巴的小豆包交给付丛,不动声色地操纵着蛊虫和银杉蛇战斗。
不多时,她本就苍白的脸颊上青筋暴起,几乎可以看到血色流淌的痕迹,吓得银虎和付丛几度要上前阻止。
黄衫女子的脸色却是青紫一片,整个人被毒气和死亡的气息缠绕着:“圣女……银杉蛇没能第一时间被蛊虫控制,如今你气虚力竭,不必顾忌我的死活,直接杀了银杉蛇吧。”
苏染汐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反手咬破了手指,以精血喂养蛊虫,让它们的战力瞬间加倍。
几人不由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简直比自己亲身上战场还要紧张的浑身紧绷。
幸好,蛊虫吸入精血之后不辱使命,顺利寄生在银杉蛇体内,让两条狂躁的毒蛇顷刻间平静下来,再无战斗力。
银虎和付丛毫不犹豫地出手将银杉蛇从女人身上剥落,一剑毙命。
“娘亲!”小无忧连忙冲过来,想要抱住女子的胳膊,却被苏染汐抓住了细软的胳膊,“她现在浑身是毒,谁碰谁死。”
“……”小无忧出奇的乖巧懂事,并没有哭闹不止,像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幕,双膝跪坐在女子身边,小小的双手握紧成拳,“娘亲,无忧不哭。你不要死,好不好?”
“无忧,娘亲原本就活不了多久。今日斩获银杉蛇,能够救下你哥哥,我死而无憾。”黄衫女子浑身抽搐着,毒素已经蔓延到眼眶,让她看东西都变得模糊,只能看到苏染汐的剪影,却还是感激地笑了,“圣女,今夜幸亏有你,否则我和无忧怕是都要命丧此地。”
“你认识我?”苏染汐没有给她把脉,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活不久了,只能无声地蹲在小女孩身边,以防她一个激动扑过去也中了毒。
黄衫女子已经气弱到快要发不出声音,却拼尽全力解释道:“圣女盗取彼岸花,一定会来这里唤醒银杉蛇,无忧的双生哥哥也中了鬼哭虫之毒,我身为母亲实在无用,只能借圣女之手获取解药。”
“妾身名唤千问,临死之前有个不情之请,唯盼圣女宽仁,制双份解药救我儿,并将他们兄妹俩送往药王谷,交给我师父抚养。吾儿之父,是……祭司……白玖……”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拼命要抓住女儿的手却又不敢,眼睛直勾勾朝着苏染汐的方向,充满了一位母亲最后的哀求。
“娘亲!”到底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小无忧没忍住想要扑过去抱住奄奄一息的母亲,却被人抢了先。
“好,我应了你。”苏染汐率先抓住女子青紫红肿的手,不动声色地将笛子收入掌心,低声道,“若无你的笛声有意指引,我也没法活到现在。若没有你的巫音召唤,银杉蛇也不会这么快出来……千问,我欠你一份人情。”
“谢……你……”听到她这么说,千问松了一口气,最后不舍地看了女儿一眼,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唇角却是勾起来的。
手里的彼岸花悄然落地,滚入细沙之中,鲜艳如血,灼灼其华。
“娘亲!”女童稚嫩又悲恸的声音刺破黑暗的夜空,惊得海浪滔滔,冷风呼啸。
银虎和付丛相视一眼,神色充满了震惊。
即便千问刚刚的声音很虚弱,可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耳力非同一般,自然听到了那个让人震惊的名字。
她说:孩子的父亲竟是白玖?
那位被南夷人奉若神明的神秘祭司?
……
银杉蛇的蛇胆取出后需要尽快制成解药,苏染汐不能在队伍之中行动,又要安置小无忧,便干脆一起回了药王谷。
药王谷并非只在大夏独此一家,但是听说南夷药王谷的谷主姓元时,她还是皱了皱眉。
难道是当初遁走大夏的元鹊吗?
千问竟是元鹊的弟子?
药王谷就在一处迷雾中的海岛,若非小无忧带路,这种神秘迂回的小岛还真是很难发现。
这一路,苏染汐惊奇地发现小无忧的机关天赋相当惊人,细问之下才知道这药王谷周围的机关竟然都是出自小无忧之手,还是让一行人惊讶十足。
迷雾散去之后,药王谷的模样初见雏形,几人这才知道为何要叫‘谷’,而不是‘药王岛’,原来这药王谷竟然是置身在两个相连岛屿的低洼处,地势十分奇特。
小船还未靠岸,一阵刺耳的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