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你误会了。”
落樱连忙解释道:“我主动请缨,跟着圣女一起赴险,这就是我的诚意和决心想要让圣女族翻身为人,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只靠任何一人都是不可能的!哪怕我一个人的力量很微薄,但我也愿意成为燎原大火之中的一粒微光。”
“!!”这一番话让苏染汐终于分给她一个惊讶又欣赏的眼神,心下震动:从兰幽到圣姑,到圣女殿这么多普通又弱小的女孩她们每个人都寄希望于自己能给圣女族带来重生的希望,安于为人庇佑,却从未想过同心协力搏一把。
过去一个月,她倒是小瞧这个看似普通又莽撞的小丫头了。
同样生于沼泽之中,她却难得地持有一颗抗争之心,并且一直悄无声息地为此奋斗着。
“好!”她勾了勾唇,弯腰将落樱扶起来,光明正大地说,“你想跟着我,那今天就让我看看你的价值。做棋子,也是需要资本的。”
她越是这般刻薄直白,像剥了壳的洋葱,看似没有心,却直白简单地让落樱反而越是心安,“是。”
离别之际,兰幽再三叮嘱苏染汐小心,满眼不放心,毕竟身在王宫之中,就算是九公主的势力也伸不进去。
王上不在宫里,如果王后真要做什么,苏染汐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事后再如何,那都木已成舟了。
“我有事请你帮忙,别操这种淡心了。”苏染汐像逗猫一样挠挠她的脖子:“光天化日之下,我看她还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兰幽愣了一下,不自在地甩开她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没个正形!该给的忠告我都说了,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正乾宫从外头看并不如其他宫殿奢华张扬,但一路走来却足以让人大饱眼福,来往全是美貌宫女和清秀太监,一个年老貌丑的都看不到。
虽说宫女到了一定的年龄可以出宫,但从未见过哪个宫殿里一个上了年纪的宫女和太监都没有的。
不失为颜狗的天堂。
为了降低苏染汐的戒心,王后进殿之后就撤去了守卫和太监,只留下贴身宫女毓秀伺候。
“汐儿,考虑到你自小在大夏长大,这饮食习惯一时改不过来,本宫特意请外头的四海厨子做了些家常菜,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王后是公认的秀雅端庄,克己复礼,席间对苏染汐这个客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对月姬这个情敌也不曾明面上为难,克尽宾主之欢。
“还有这十里桃花酒可是极为难得,出自近来声名鹊起的天下第一楼的佳酿,独家秘方珍贵的紧,本宫这里得了两坛,特意拿给汐儿和月姬妹妹尝尝。”
“多谢娘娘。”月姬端起酒杯轻嗅,眉眼亮了一下,艳羡道,“这是邳家带回来的吧?邳家几位公子跟大王子素来交好,闯四海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紧着大王子玩个新鲜。咱们大王子又孝顺,时刻往宫里送新鲜东西孝敬王后娘娘,今日臣妾倒是沾口福了。”
苏染汐但笑不语。
月姬这是故意告诉她:邳家是大王子一党,跟王后关系亲近,所以王后跟她这个邳二公子的索命人必然是敌人。
闻言,王后皮笑肉不笑道:“你家殊儿掌管户政司,跟邳家这皇商多有来往,邳家主素来会做人又懂规矩,定是往六王子府送了不少好东西,怎么那孩子不舍得叨扰你,竟没有提过吗”
月姬嗔笑道:“娘娘笑话了,殊儿那孩子年轻不经事,被户政司的政务缠得脱不开身,我就是十天半月也见不得人,再说了,臣妾一心侍奉王上,无缘这些个新鲜玩意儿,不像娘娘这般有福气。”
这般赤裸裸的挑衅落在王后耳朵里,她也只是平静地笑了笑,倒是那大宫女毓秀不悦地瞪一眼月姬,似有不满。
这两人的嘴皮子官司斗得水深火热,苏染汐心无旁骛,专心填饱肚子,干饭人满腔干饭魂。
吃归吃,笑归笑,戒心不能少。
她擅长医毒之术,没有在饭菜里发现什么猫腻,但是南夷的阴险诡术太多,还是小心防范,所以每样饭菜都不多用,点到为止。
“汐儿吃得这么少,可是不合胃口?”王后不动声色地跟毓秀使了一个眼色,那丫鬟便拿着酒走到月姬身边,作势斟酒。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毛手毛脚的?”月姬冷不丁被扫了一身桃花酒,顿时小脸都绿了,“本宫这可是王上钦赐的上好月锦,千金难求,最忌染酒”
“奴婢该死,请月姬娘娘责罚。”毓秀连忙跪下请罪,但她身为王后的大宫女,又是出身白族,并不是这点小错能要了性命的。
月姬眸光闪了闪,面上依旧凝满怒色:“你可是王后娘娘的贴心人,我哪里敢动你一根手指头?罢了罢了,快带本宫去更衣。待汐儿吃了饭,还要上我那儿赏花去呢,这一身狼藉的,可别慢待了客人。”
她匆匆起身跟苏染汐叮嘱几句体己话,这便跟着毓秀离开。
一时间,空荡的大殿只有苏染汐和王后两人。
面面相觑,气氛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