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苏染汐趁着侍女换水清洁的时间,不动声色地将床褥下的热砭石掏出来,扔进了茫茫大海里。
前后脚的功夫。
兰幽带人走进来,见她穿着寝衣侧卧在贵妃榻上,一副苍白怜弱的模样,不仅无损绝代风华的气度,更多了一抹惹人怜惜的病态美。
饶是女子,她看到这般绝色,也忍不住惊叹失神。
“看够了没?”苏染汐突然抬起头,一脸不高兴,“本人女,取向男,你再这么看,我又要晕船了。”
兰幽神色一僵,有时真想封住这张毒舌的嘴她一张口就分分钟破坏了这难得的病美人风华,让人生不出丁点怜惜之心。
“听说圣女又晕船了,我特意来看看。”她释放出和善的笑意走过来,实则不动声色地将苏染汐从头打量到脚,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你又不是大夫,有什么好看的?”苏染汐半死不活的咸鱼瘫,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随便她试探,“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再蹉跎几日,你们只能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当圣女标本了。”
落樱刚好收了床单被褥过来,兰幽不动声色地探了一把,除了口吐污秽之外,确实温度热乎。
海风大,夜里又极冷,如今褥子还有这般余温,必然是床上之人刚离身不久看来,刚刚的事确实跟苏染汐无关。
兰幽松了一口气,陪着苏染汐吃了厨师新做的治晕船餐点,又让人送来一套南夷女子的精美服饰,“辛苦圣女了!明天日落前,我们便能抵达王都。”
苏染汐嫌弃地看一眼那恨不能从头裹到脚后跟的轻纱锦缎,华丽又繁琐,“你们不是说南夷无四季,天气一直比较热吗?裹成这样,不怕捂出痱子?”
兰幽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苦笑道:“圣女,南夷的风俗便是如此,女子衣着不宜暴露,否则便会被人视作伤风败俗,人尽可夫!”
她这话也是在试探苏染汐还记不记得她之前说过的圣女殿那些事,没想到苏染汐不按常理出牌
她直接抄起一旁用来削皮的匕首,三下五除二将那衣裳剪得破破烂烂,然后丢给落樱:“挂起来,本圣女明日就要穿这一身入王都!天老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我吃喝拉撒睡!”
落樱将那破烂挂在木架上展开,顿时小脸青了又白,险些脱口而出:“这般伤风败俗的衣裳”
穿成这样,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青楼妓子都不敢大白天这么张扬!
这位好歹曾是声名鹊起的战王妃,身为女子怎么如此放荡不羁,毫无羞耻心可言?
“放肆!”兰幽冷冷瞪她一眼,“圣女身份尊贵,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轮得到你来多嘴?”
苏染汐该是不记得圣女殿的事,所以才敢这般大胆放肆地挑衅南夷男子的色性底线!
如此也好,她穿成这样招摇过市
只怕不用她们刻意安排,那些色心难改的畜生也会前赴后继地扑过来,让苏染汐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多龌龊跟黑暗!
落樱抿了抿唇,讪讪地低头,看那衣裳的眼神活像是摸到了致命病毒,悄悄用帕子擦了又擦,眼神嫌恶至极。
“圣女安歇吧,我们先告退了。”兰幽带着落樱告退,再次警告一番,“你的任务是伺候好圣女,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不要乱来。否则,我就指派你成为今任女使。”
她冷冷道:“上一任女使鸳鸯的下场,还用得着我跟你说吗?”
“属下知错了。”落樱面色一白,连忙跪下认错自打鸳鸯惨死王殿,圣女殿大女使的位置就是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敢接,生怕下一个被凌虐致死的人就是自己。
目送两人离开,苏染汐不动声色地躺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明日初到圣女殿,不知道兰幽安排了什么戏码等着她?
她起身走向衣架,淡淡扯了扯稀少的纱衣布料,冷笑一声与其坐在这里瞎猜,不如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南夷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踏出一条荆棘之路!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翌日,海面出奇地平静。
日落时分,一座华美的岛屿映入眼帘,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上,初见巍峨宫殿的顶端金砖红瓦,奢华威严。
从地形来看,四周还有零零散散的小岛屿,以海船为轮渡工具,连接王宫和周围岛屿,外围驻防强大的海岸线,兵船环环相扣,铁锁连舟,机关遍布
其实,苏染汐乘坐的这艘大船为了避人耳目,外表是伪装成商船一路驶入,看起来再普通不过,此时又离关口尚远,前面还有些商船排着队进行关口检查,按理说不会轻易惹人注目。
偏偏这时岛屿上突然响起冲天锣鼓声,仿佛在奔走相告某一个盛大喜讯,听得周围所有船上的人都涌到船头,跃跃欲试地看向远远行来的那艘不起眼的大船。
“锣鼓十三声,圣女殿前行。这是圣女回来了?”
“使团将圣女接回来了!太好了,南夷复兴有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