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低调又精致,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似乎什么都没变,还是原主记忆里的样子。
只是,苏染汐如今能跟高高在上的苏相比肩而行,谈笑风生,不再是当年那个畏畏缩缩到跟下人打架抢吃食的卑微小可怜了。
宴席之上,青夫人带着人正在布菜装点,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条,礼数周全得让人挑不出错处。
“多日不见,姨娘近来可好?”苏染汐毫不避讳地迎上前,亲昵地握着青夫人的手,倒是把人吓了一跳,“贱妾见过王妃。托王妃的福,我很好。”
苏染汐像是没看到她的暗示,拉着青夫人亲昵地坐在身边:“瞧着清减了不少,可是姨娘近来又要打理相府上下,又要亲历亲为的照顾爹爹,所以操劳过度了?”
青夫人下意识看一眼苏相阴沉怀疑的脸色,如坐针毡:“承蒙王爷信赖,服侍相爷,打理相府,本就是贱妾的分内之事,不敢轻言操劳。”
汐儿今日怎么这般高调?
她不是说过在外头就要表现得冷漠疏离,省得惹人怀疑吗?
她花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取信于人,让所有人相信自己跟小姐早已反目成仇,形同陌路。
汐儿这时候放肆亲近,很容易打乱她的全盘计划,让苏相重新竖起防备,对她警惕起来。
想到这里,青夫人下意识就要起身,借口离开。
“姨娘,怎么说不了两句话就要走?”苏染汐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看向苏相说,“爹爹,青姨怎么说都是我娘当年的贴身婢女,这些年相府上下无人敢提起我娘,她死后甚至连牌位都进不了祠堂。”
看着苏相瞬间阴沉戒备的面容,她叹息一声:“说来惭愧,我这当女儿的甚至没能正经祭拜过生母几回,对她的事也知之甚少,就连爹爹都鲜少提及。不如今日就让青姨陪咱们父女俩好好忆一回往昔?”
全场死寂,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当年的春夫人可是相爷的禁忌,说不得碰不得,否则少说也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这么多年,二小姐还是头一个这么不怕死的!
梁武都吓得下意识攥紧了剑柄,生怕相爷一个生气就要对王妃大动干戈……毕竟,今天王妃一言一行都是对苏相明目张胆的挑衅。
换了他,恐怕也难以容忍!
感受到暗流涌动的可怕气氛,青夫人猛地站起身,柔声道:“相爷,贱妾身子不适,怕是无法陪侍……”
“嗯,青儿多日劳累,是该回去歇……”苏相面色稍缓,还未说完,苏染汐漫不经心地斟了一杯酒自娱自乐,“爹爹急着撵青姨走,难不成真是一提起我娘就心虚吗?”
这一问,跟拿刀戳苏相的脸毫无区别。
青夫人狠狠僵住,难以置信地看过来,眼神充满了谴责和担忧,恨不能拽着苏染汐的胳膊把人撵出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敢跟苏相当面叫板?
就算怀疑生母的死因,她也该私下质问才是!
如此胆大妄为,岂非铁了心要闹到父女反目、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见状,众人下意识摒住了呼吸,惧怕的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一眼剑拔弩张的主子们,生怕一个不慎就性命不保。
这时,苏相冷冷眯了眯眼睛,平静地有些诡异:“我待你娘素来情深,有什么可心虚的?”
“情爱动人,亦能杀人。”苏染汐自顾自吃吃喝喝,全然没有将苏相放在眼里的模样,像是存心要惹他发怒,“爹爹心虚,自然是因为当年你下毒害死深爱之人,故而多年来命令相府上下三缄其口,生怕外人知道你是个薄情寡性、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
众人惊骇不已,心头翻江倒海,下意识看一眼苏相铁青的脸色,吓得浑身冷汗。
王妃的胆子太大了!
她是恨不能跟苏相闹到反目成仇、倒戈相向的地步吗?
“王妃慎言!”闻言,青夫人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拼命暗中朝苏染汐使眼色,“王妃大概是喝醉了才胡言乱语!相爷,贱妾派人送她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扶着苏染汐强行要把人带走。
“青姨,你是我娘的贴身侍女,应该知道她的用毒之术出神入化,一般人绝对不可能毒害于他,即便是心爱之人也是轻易做不到的。但是……”苏染汐放下酒杯,面无表情地看向怒意满满的苏相,“擅毒不代表通晓天下之毒,比如南夷人这次对王爷用的蛊毒,便是大夏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她不紧不慢地盯着苏相的眼睛,横加挑衅:“再加上之前的当街刺杀也跟南夷人息息相关,如果父亲大人当年就跟南夷人勾……”
“滚出去!”苏相果然大怒,脸色铁青地一甩长袖,目光沉沉的看着苏染汐,抿紧了愤怒的唇。
苏染汐微微挑眉,坐着岿然不动:“你们还不走?相爷的老底要被揭了,哪个不怕死的敢留下来八卦?”
闻言,屋内的下人们顿时恍然大悟,连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