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他面色如沐春风,勾魂夺魄,像极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文宣太子……看得安心有一瞬间的恍惚。
“殿下……”
萧楚眸光一闪,迅速披衣而起。
“姑姑,眼下一片荆棘,我们自当步步为营……”他一步步走到安心面前,神色蛊惑:“我与苏苏两情相悦,自然要同舟共济,她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姑姑未免太小看我的眼光了。”
安心看着他幽深柔和的眼神,心跳漏掉了一拍:“可是,王妃性情刚烈直爽,于京都之中怕是危险重重。”
萧楚平静道,“她已然树敌无数,普天之下,何处可安身?如果苏苏能走,当日在岭北,她就跟我走了。”
说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很快又消失不见:“更何况,南夷虎狼之地,苏苏身份特殊,若是放她独身回南夷,我如何放心得下?南夷内斗严重,不比大夏平静,放她在眼皮子底下,我还能看顾着,身边也有这么多人保护她,不是吗?”
安心若有所思:“话虽如此,只是王妃毕竟是女子,生于暗流之中,无枝可依,公子又不能时常陪伴左右……自岭北一乱之后,三皇子斗败势弱,陛下对王府戒心日重,京中局势愈发紧张,这样的局面,只怕她孤身一人,难以应付。”
萧楚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地朝着冰桶里投下一枚燃烧的火烛:“苏苏是个聪明人,自打回到京都,她已经不屑于依附在王府和相府的藤蔓之上,一步步扩展自己的势力,培育心腹。”
“王府,未央殿,工部,礼部,皇商,刘英,酒楼……她走的每一步,扎实稳重,远比外人看到的要深谋远虑。”
看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安心松了一口气,“公子对王妃了解颇深,倒是我浅薄了。”
顿了顿,她担忧道:“公子,若皇帝跟南夷人暗中联合要设计你,宫宴之上必然不太平,你跟王妃既然决定同进退,最好商量着早做决断。”
萧楚看着熄灭的蜡烛漂浮在碎冰之上,面无表情道:“南夷人憋了这么久,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他突然笑了:“我很期待。”
……
宫宴如期而至,魑魅魍魉全部到场。
和谈顺利推进,此时宴请使团,场面空前热闹。
比起上次人心叵测的中秋宴,这一回围在苏染汐身边的‘好人’多了不少——有诚心结交的名门子弟,自然也不乏有意攀附的权官贵人,还有不少家里做了营生的,也有意跟天下第一楼合作,悄咪咪投来的橄榄枝。
苏染汐照单全收,没有了中秋宴的锋芒毕露,短短数月,整个人内秀沉稳了不少,举手投足散发着些许深沉的气息,开始让人捉摸不透了。
女席之上。
苏淮宁看着苏染汐众星捧月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之色,仿佛看到了昔日风光无限的自己。
往日无论大小宫宴,她总是一枝独秀,独领风骚的。
只是,自打母亲被赶回药王谷,京城夫人千金们闻风而动,跟相府的‘夫人社交’突然少了很多。再加上相府式微,父亲一直休息在家,朝廷上的风言风语也多了不少。
如今,除了她曾经积累的铁杆人脉和追求者,身边吹捧的人忽然少了大半,场面清冷得可怜。
偏偏,这时一旁有几个千金看着苏染汐赞叹道:“王妃还是真是我等女子楷模啊,古来女子出嫁从夫,只需打理内务,可王妃却敢于抛头露面做生意,开的酒楼还一炮而红,成了如今京都最时兴的地方。”
“做生意算什么?满堂女眷只能坐在女子席让人评头论足,可王妃却有官位傍身,自由游走于男女席位之间,威风凛凛的样子都让人脸红了。”
“若是王妃真能官运亨通,说不准我朝会开放女子科考,让咱们都有一展风采的机会,这才是真的给咱们女子争气呢!”
“我看有戏。听说王妃近来在工部搞什么改革,公然跟周尚书叫板,可是工部居然有一半的人都向着王妃的改革方案,最后闹到陛
有人追捧,就有人不忿:“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若不是战王妃的身份加持,周尚书还能怕了她?就说那日在酒楼里,如果不是王爷镇场子,她自身名节都难保,还能懂得了周公子一根汗毛?”
“可不是!切,她一个女人懂什么做生意?那酒楼还不是仗着王妃的身份,四处招摇撞骗、狐假虎威,连周尚书的公子和南夷王子都敢得罪,我看她就是想上天了!”
支持者不爽了:“你们懂什么?若非南夷王子大闹酒楼,王妃的身份根本不会暴露,而且这酒楼是王妃一手开起来的,根本没用王府半分助力,全靠王妃救了皇商宁家的大公子,才有机会跟宁家合作。”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宁之言如今成了宁家的新任家主,投桃报李将宁家独一无二的水上经营线跟王妃分享,所以天下第一楼的生意才能做得这么好。”
反对者看这一套路走不通,立刻换个赛道继续不屑道:“要我看,感情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