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动了动唇,难以置信:“王爷,可她要杀宁小姐是事实,您难道不为宁小姐报仇了吗?”
“苏淮宁几次三番设伏谋害王妃,才是事实。”夏凛枭冷冷回斥:“许她蓄意暗杀,不许苏苏报仇雪恨?”
“不……宁小姐不可能做这种事!”玄羽面色骤变。
望着夏凛枭讽刺的眼神,心里的信仰渐渐动摇。
他感激和信任宁小姐不假。
可对王爷的忠诚和崇拜,是每个暗卫铭刻骨子里的信仰。
就算他亲眼看到宁小姐杀人,兴许还觉得她有苦衷。
可若是王爷给宁小姐定了罪,他不会、也不敢怀疑。
这一句话,不止击溃了玄羽的信仰,也震惊了所有人的认知。
本该是受害者的柔善嫡女,才是明着演姐妹情、暗中策划谋杀王妃的心机毒女?
真是如此……
王妃报仇雪恨,理所当然。
这时——
苏染汐缓缓抬起头,对上那双清冷又邪气的双眸,突然扯了扯唇:“你回来了啊。萧楚……”
这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萧楚不动声色,微微颔首。
“原来,是这样变的啊……”苏染汐打起精神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眼前突然一黑,身体无力地坠了下来。
“苏苏!”萧楚猛地一拍轮椅。
踩着木板,当着众人的面飞身而上。
“王爷!”众人大惊。
王爷的腿不能行动,又身受重伤,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说王爷对王妃寡淡冷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吗?
今日一见,传言都是狗屁啊!
一道残影闪过!
众人几乎什么都没看清。
下一刻,萧楚平静地落回轮椅上。
他怀里抱着昏迷过去的苏染汐,脸色阴沉:“玄羽以下犯上,不敬王妃,重责一百军鞭。”
“王爷!”墨鹤心下一惊,军鞭不同于寻常处罚,那是要灌注内力、鞭鞭入骨的,“一百军鞭,人就废了!”
况且,玄羽还被挑断了手筋。
内力大损,更难承受这样的刑罚!
“墨鹤执刑,死活不论。”萧楚抱紧了怀里的少女,眼神阴冷,“我说了——谁都不准伤她。”
“可是……”墨鹤还想求情,被玄羽虚声打断,“不必为我求情。既然王爷认为属下冤枉了王妃,属下……甘愿受罚。”
受罚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罚他的人是夏凛枭。
“可是,您处罚的理由,恕属下不能信服。”玄羽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地控诉道:“就算宁小姐伤过苏染汐,她害宁小姐是为了报仇……那安知行呢?我们的大军呢?”
众人眼神唏嘘,显然和他一个想法。
“那么多精兵悍将,因为苏染汐的计划失踪了,这是不争的事实。”玄羽沉声道,“王爷可以偏袒苏染汐,可以保她的命……但兄弟们需要一个交代。”
“交代?”
萧楚动作一顿,“凭你,也配!”
他冷冷地看着玄羽:“安知行他们是失踪了,不是死了,你有时间站在这里质问本王,没心思去救人?”
玄羽怔了一下:“属下派了人……”
“安语灵病后体弱,上要管理事务冗杂的城主府,下要照顾嗷嗷待哺的婴儿,入夜后还不辞辛苦地带兵入山,寻找大军!”
萧楚讽刺道,“你口口声声奉安知行为兄弟,如此关键时刻,只是派人去寻?还是你心里认定他们已经被王妃害死了?”
这话,醍醐灌顶!
撕开了玄羽对苏染汐一直以来的偏见。
尤其是当他亲身经历了苏染汐对宁小姐的谋杀,心里的怨怼和偏见早就糊穿了他的理智,蒙蔽了双眼。
玄羽脸色惨白:“我不是……”
“你不是有心无力,你是没脑子!”
萧楚厉声斥道:“指责苏染汐对付苏淮宁是公报私仇、本王护着自己的王妃是偏袒徇私的时候,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狰狞失智的嘴脸?”
他看玄羽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头蠢到无可救药的猪:“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结局未明罪先定,我还没有下令,你倒是先对我的王妃动了私刑,你对本王的王妃就不是公报私仇?为了给苏淮宁报仇,肆意折辱本王之妻,却从未曾追查苏淮宁之过,你对她就不是偏袒徇私?”
“属下并非此意。”玄羽踉跄着跪倒在地,脸色惨白。
他想辩解。
可是王爷那双幽冷深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过来。
像一面无所不能的照妖镜,轻松照见了他心底的阴暗尘埃。
回城之后,他除了照顾宁小姐、稳固城防、派人寻找安知行一行人之外,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报复折磨苏染汐这件事上。
一想到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