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玄羽说,这几日枭哥哥一直对她不冷不热,没了之前的亲切担忧,显得生疏了不少。
难道是苏染汐跟他嚼了什么舌根子?
或者枭哥哥知道了什么?
还是安语灵那个贱人一醒来就捅她刀子?
不行!
她此番吃尽苦头——又捅刀子又挡箭的。
绝对不能白受罪!
苏淮宁心思几经转圜,突然屈膝跪倒在夏凛枭跟前,哽咽道:“枭哥哥,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夏凛枭往苏染汐屋内看了一眼,见里头毫无动静,心头突然堵了一口气,冷淡道:“走吧。”
……
房间内.
朱雀燃了香,助人平心静气,这才和墨鹤相视退下,将空间留给了夏凛枭两人。
苏淮宁咬着唇,哭得双眼通红:“枭哥哥,你是不是生宁儿的气了?”
“我为何要生你的气?”夏凛枭面色冷漠,淡淡抬眸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内心却毫无波澜。
从前的怜惜爱护,不知道何时起,竟渐渐淡去了……
被他冰冷无波的眼神看得一慌,苏淮宁腿脚一软,瞬间乱了心神,哭着说:“枭哥哥,我刚刚九死一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不知道汐妹妹和安姐姐跟你说了什么,才让你对我心生误会隔阂。”
“但宁儿真的是无辜的,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枭哥哥好啊。”
“够了!你还要骗人到什么时候?”夏凛枭突然打断她,面色冷酷,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苏染汐从来只说了实话,灵姐半句也不曾说过你的不是。”
苏淮宁面色一白:“枭哥哥,我……”
夏凛枭冷冷地盯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犀利:“你随行岭北,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淮宁心下大乱:“枭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随行相伴,自然是为了照顾你!难道你连这份真心也要怀疑吗?”
她咬着唇,伤心到深处竟微微颤抖起来:“这些年来,说亲的媒婆踏破相府的门槛,父母亲也不止一次劝我——战场凶险,不要死心塌地的想着王爷,以免误了终身。尤其是枭哥哥如今的腿……”
夏凛枭眸光一暗,空气又冷了几分。
苏淮宁欲语还休,哽咽着道:“自幼年我冒死将你从井中救出来,便未曾改变过心意。枭哥哥,你怀疑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践踏我对你的真心!”
她面带哀戚,红着眼眶恨声道:“否则,宁儿还不如死在塔慕那帮人手中,也好让你心里一直记挂着我。”
当年……
夏凛枭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当年他初知身世真相,在母后手中受尽百般酷刑,后又被人陷害,落入旱井九死一生,彼时万念俱灰,生了厌世的心思。
那时,所有人仿佛都在一夕之间将他这个尊贵的皇子给忘了。
无人来寻,无人相救。
绝望之际,苏淮宁就像一道熹微晨光照进眼里,给他带来了新生。
这些年,他身在战场,等同于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死福祸难料,所以从未给过她光明正大的誓言。
可身边人都知道他已然将苏淮宁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故而对她百般敬重和信赖。
“若非这般纠葛,我岂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袒护你至今?”夏凛枭叹了一声,低头望着可怜兮兮的女子,心中却少起涟漪。
“我已查证——元鹊从未回京,当初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解药?”
“枭哥哥,母亲说元鹊师伯秘密回京了,她不会骗我的。”苏淮宁面色一变,匆匆低头叫屈,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怎么会查得到的?
那人不是打点妥当了吗?
“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夏凛枭面露自嘲,“苏染汐对你的指控,我不是不曾怀疑,是不敢相信——你真的会变成她口中那般口蜜腹剑、阴险狠辣的小人!”
“不是的!”
苏淮宁跪爬到夏凛枭膝边,焦急辩解,“当日汐妹妹下毒之后,我就昏迷不醒,事后才从母亲那里得知元鹊师伯回来制了解药,立刻求了药给你送到王府,是以我也未曾见过师伯。”
“若是他真的从未回京,待我回去便跟母亲询问清楚解药的来处,必然不教枭哥哥疑心于我。”
她泪盈盈地看着夏凛枭,“若是我心里有鬼,只管装死,让父母亲出面逼汐妹妹解毒便是,何必眼巴巴地将解药送到王府,反而惹你怀疑?”
该死的苏染汐!
当初若非她设计自己中毒,也不会弄出解药的乱子来……如今留下这样的大患,真真让夏凛枭疑心于她!
苏染汐的目的达到了,心里肯定得意死了!
她心里有多愤恨,面上就有多委屈可怜……
夏凛枭半阖双眸,遮去眼底的寒意。
大失所望!
就算承认解药有问题,他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