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双目有疾,再不治就瞎透了。”当初苏染汐怎么会觉得这人气质出尘如谪仙?
分明就是个顽劣幼稚的恶趣味大男孩!
这一按,疼得陌离骤然弹坐起来,孩子似的抱着膝盖缩在棺材一角,警惕又委屈地看着她:“你弄疼我了!”
一人千面!
陌离戴着面具就跟川剧变脸似的,让人应接不暇,难以招架。
招架不来就早点全身而退,苏染汐冷着脸跳出棺材,“不管你和夏凛枭在玩什么把戏,恕不奉陪。”
她冷眼看着空荡荡的暗室,除了棺材再无其他线索:“打开机关!我就不打扰国师大人装神弄鬼了。”
陌离欲言又止,抬头望着平整的墙面:“唉,实不相瞒——我一睁眼就躺在棺材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方才你突然掉下来,我还以为仙女下凡来救我了。”
苏染汐压根不信他的鬼话,见他一动不动一脸无辜地坐在棺材里,直接粗暴地将人推开,“那就别来碍事。”
她伸手在棺材四周摸索了一番,可始终找不到出去的机关。
“我们不会要同棺而葬了吧?”陌离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忧郁气质精准拿捏。
“乌鸦嘴!”苏染汐想了想掉下来的经过,突然跳出棺材,警告地看了眼陌离:“躺好。”
陌离还没说话,又被瞪了一眼,顿时听话地躺下,浑身上下散发着‘任君多采撷’的乖巧妖气。
苏染汐心里突然狠狠跳了一下。
美色误人!
不管面具下那张脸是美是丑,只陌离那双幽深清澈的瞳孔专注地看过来,足以让人怦然心跳。
她摒除杂念,突然一掌拍向棺材,回忆着大床的位置,精准地连人带棺材一起推回原位。
‘咔咔’两声!
头顶的机关打开,泻下淡淡的清冷月光,将两人笼罩在月色下。
陌离抬头看向月色,有一瞬间眼底似乎弥漫着浓浓的悲伤。凄美的月色仿佛为他披上了谪仙的纱衣,再次变得遥不可及起来。
苏染汐攀回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单腿抵住机关石板,伸手朝着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的陌离:“你打算躺在棺材里毒发身亡?”
陌离深不见底的瞳孔动了动,直勾勾地看着苏染汐:“你要拉我出去吗?”
他就像跌入深渊的初生婴儿,漆黑的瞳仁纯净又迷人,满满地倒映着苏染汐的身影,仿佛这是他唯一的光与救赎。
“爱出不出!”苏染汐脸上有些不自然。
陌离身上藏了许多危险的秘密,换了前世她必然不愿意多管闲事,可且不论先前陌离救过她一命……
这个人,总有种让她无法拒绝的气息。
在苏染汐收回手之前,陌离突然一拍棺材板纵跃而起,抓住她的手回到了地面。
因为右膝受伤,他踉跄着扑在苏染汐身上,紧紧抱满怀。
那一刻,好像高高在上的月亮落入了凡尘,沾上了烟火气息。
“你……”苏染汐耳根微红,连忙将人推开。
机关门轰然合上,将棺材的秘密锁在了暗室中。
苏染汐压下涟漪阵阵的心潮,迅速将床复位,然后按着陌离包扎上药。
她手法娴熟轻柔,对这么狠毒的伤势也不多问,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
陌离低头看着少女认真俏丽的模样,眼底的清澈逐渐化为一股暗色的浓稠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这股阴暗的气息转瞬即逝,片刻又被暖融融的笑意驱散,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苏苏不如弃了夏凛枭,嫁我为妻如何?”
苏染汐手一抖,险些用抹了解药的白绸将他膝盖勒断。
陌离兴致勃勃地要摘
“不!我不看!”苏染汐一把将面具按在他脸上,面无表情地说,“姐喜欢独美。”
陌离越是主动露出真面目,越是让她心生疑窦,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她已决定尽快同夏凛枭和离,远离京城这片强权是非地,那就收起对陌离和夏凛枭那身份之谜的好奇心罢。
陌离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要说什么,耳朵突然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惋惜之色。
“有人来了,我得走了。”
他瘸着腿翻上窗户,突然又纵身回来,揉了揉苏染汐的发心,“夏凛枭套出漓火毒解药后便要杀你!救灾一路,务必小心。”
说完,陌离便跃入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苏染汐摸着温热的发旋儿,神色怔愣良久。
夏凛枭要杀她?
陌离这一行,倒像是有意报信来的!
这样一看,陌离和夏凛枭真的不是一个人?
又是一夜难眠。
不日,相府。
苏淮宁解完毒后卧病在床。
夏凛枭出宫后又直奔相府,整日相伴,一时传为佳话。而苏染汐这个冤种丑王妃,就成了这佳偶天成之间的万恶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