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中
夜罗刹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坐到那张虎皮椅上,整个身躯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疲倦所笼罩。
他的眼神黯淡无光,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刚才那场激烈战斗的场景。
螟蛉的偷袭实在太过突然,让他们完全没有防备,以至于损失了众多英勇无畏的战士。
现在墨司民的大玥军已经快要攻打南疆腹地了,而这该死的螟蛉还要来横插一杠,简直可恶至极!!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紧握着虎皮椅的扶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心中交织着难以名状的自责与沸腾的怒火,仿佛要将这无形的痛楚一并捏碎。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离野面色凝重地大步跨进屋内。
他径直走到夜罗刹面前,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仰头望向夜罗刹。
看着然而离野的脸上满是欲言又止的神情,夜罗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话就站起来说吧,别跪着了。”
可离野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在胸腔中回荡,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与颤抖:“殿下莫不是真被那个妖女迷了心智!”
话音未落,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夜罗刹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向离野的脑袋。
瞬息之间,茶杯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伴随着碎片四处飞溅,而离野的额上,一道鲜血如泉涌般迸出,迅速淌过脸颊,将他的面容染上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但即便如此,离野依旧没有退缩,反而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夜罗刹,然后重重地将脑袋一下下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殿下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今日就算要了离野这条性命,我也必须把话说出来!”
离野的语气异常坚决,丝毫没有因为受伤而有所动摇。
不等夜罗刹开口,他继续道:“三夫人这段日子以来,把咱们整个塔塔部落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这一切您不可能没有看到吧?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因为她,才使得您渐渐疏远了二夫人洛桑。
要知道,那二夫人可是回钴部落巫女的亲表姐呢!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紧接着,您竟然为了这三夫人而斩杀了巫师大人。
如今,整个回钴部落的代族长阿曼达更是每天都会送来一份文书,强烈要求我们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
这些情况且先放在一边不去说它,更让人无法容忍的是,现如今三夫人她居然公然斩杀了咱们部落里英勇无畏的勇士!
这件事所有的族人们可都是亲眼目睹了!殿下,难道您真的打算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失去全体族人的拥护之心吗?”
离野声泪俱下,一字一句无比诚恳!
夜罗刹则双眼布满猩红之色,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紧紧地捏住自己的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在你心里,难道我就是这样一个昏庸无能、不明事理的人吗?你以为当初我为何费劲力气把她掳到南疆?”
离野听到这话,不由得眉头紧皱起来,一脸疑惑地问道:“殿下,这话何意?”
此时,夜罗刹的眼神越发深沉,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一般。
他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说:“那墨司冥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昨日他已经对咱们边陲部落发起了攻击,形势已经万分危急!
据沈云所说,敌军所有粮秣辎重,皆集中于泗水之城,此乃其命脉所在。因此,今夜子时,需你亲率一支精锐之师......”
沈云是墨司冥心尖上的人,他一开始本来打算以她做人质逼他退军,既然此计不成那他还有别的办法!
听到这话离野眼睛先是一亮,待细细想过之后又皱起了眉头,脸上写满了疑虑与谨慎:“但,若此情报有误,岂不正中敌人诡计?我等一旦轻举妄动,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听到这话,一旁的夜罗刹却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那眼神充满邪魅,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侍卫高声禀报:“殿下,龟孙伺赋文川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离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家伙来干什么?”
而夜罗刹则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让人进来。
只见赋文川脸上堆满笑容,弯腰弓背、一路小跑着进了房间。
他来到离野和夜罗刹面前,先是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然后谄媚地说道:“殿下,您找我?”
夜罗刹微微点头,目光如炬地盯着赋文川,缓缓开口道:“赋世子啊,听闻你一直渴望能有一个立下功勋的机会。”
听到这番话后,赋文川瞬间恍然大悟。
果真是如沈云所说啊,这大好的机会可算是来了!
就在昨夜,沈云竟出乎意料地亲自登门拜访,并将当下他们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