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雅轩
沈招金全神贯注地审视着今日风干完毕的纸张,脸上洋溢着满足与自豪之情。
这些纸张好像越来越细腻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沈云所提供的那份配方,以及她后面的改良。
视线移至另一侧,工人们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他们首先将树皮、麻头、敝布、鱼网等各种原材料小心翼翼地浸入清冽的水中,让其充分吸收水分,变得柔软起来。
紧接着,这些被水浸润过的原料会被送入特制的蒸笼之中,接受高温的洗礼。
完成蒸煮步骤后,工人们便开始使用坚固耐用的石臼,将已经变得软烂的原料用力捣碎。
这些纤细的纤维被轻轻倒入装满清水的大缸里,进行融合,最终形成浓稠适宜的纸浆。
最后工人们再将调制好的纸浆均匀地摊铺在竹帘上面压制,促使其中多余的水分缓缓渗出。
如此一来,纸张便能逐渐成型并保持平整。
最后的环节则相对简单一些,但同样不容忽视。只需将初步制成的纸张放置在通风良好且阳光充足之处,让其自然风干即可。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原本湿润的纸张渐渐变得干爽酥脆,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气息。
至此,一张完美无瑕的成品纸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当萧令山大刀阔斧的走进名雅轩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那女子正温柔婉约地手持一叠薄如蝉翼的纸张,她的指尖轻盈跳跃,于那些细腻的纸页间穿梭,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比对与审视的动作。
每一翻,每一折,都透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与细腻。
阳光悄然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轻轻洒落在她白皙无瑕的脸颊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之美。
那光与影的交织,仿佛是天地间最精致的笔触,勾勒出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这时,一名小厮率先注意到了萧令山的到来,本欲迈步向前向他问好。
但目光触及他手中闪烁着寒光的镰刀后,瞬间惊恐万分,纷纷惊慌失措地退缩至一旁,结结巴巴地问道。
“萧萧铁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沈招金亦被此处的声响所惊动,她徐徐放下手中的纸张,满心好奇地踱步而出。
岂料刚刚踏出房门,便毫无防备地被男子猛然用力拉扯过去,并一路拖拽至一处僻静无人的屋檐之下。
“你你要干什么?”沈招金不禁骇然失色,这萧铁匠向来沉默寡言,但却从未如此失态失礼过!
她惊慌失措的抬头看向男人,只见男人格外高大,麦色的肌肤,光洁的脸庞,还有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刚毅的下巴,唯一让人震惊的是那异色的眼瞳正闪烁着熊熊怒火
这个男人,全身释放着强大的力道,贲张的肌肉使人明显得感到一股充沛的生命力量。
这萧铁匠是五年前来到北凉的,当时他身负重伤还是自己救的他,一开始大家由于他异瞳的原因都很难接近他,后来发现他打铁的技术了得,再加上这些年沈云发明的那些东西都是找他定制的。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由于自己早早就和谢文昌定了亲,所以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哪个异性接触过,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周身全部都是这个男人强大的气息,不禁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却皱起了眉:“你那姓谢的是不是辜负了你,简直就是个无耻之徒!我这便前去将他斩了,以泄心头之恨!”
萧令山双目赤红如血,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紧紧地握住手中那柄锋利无比的镰刀,由于过度用力,手指关节都已泛白,而手臂更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沈招金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她急忙开口劝道:“萧铁匠,你先冷静一点!切莫意气用事!其实,将军已然狠狠地责罚过他了,而且谢伯父这些年来也着实不易”
然而,未等她说完,萧令山便猛地打断道:“时至今日你居然还偏袒着那个混蛋!”
言语之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我并非有意袒护他呀!”
沈招金焦急万分,他不明白萧令山为何如此生气:“我只是不愿看到你因一时之气而犯下大错,做出令自己后悔莫及之事罢了!”
此刻的她,满心担忧,唯恐萧令山会因冲动而铸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萧令山听了这话,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镰刀,声音低沉地说:“我知道你善良,但他这样对你,我不能坐视不管。”
沈招金轻轻的摇摇头,感激道:“谢谢你,萧铁匠。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追究。”
看着女人明明柔软的脸庞却很坚持,萧令山心里一软。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如果他再敢欺负你,我绝不会放过他。”
夕阳的余晖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