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然的话一说完，天幕上下的所有人族，都可以清晰地听到。

这并非天地之力，而是人族圣院的力量，人族棋圣的力量。

每一次圣言这个程度的传遍天下，又不是借助棋局或者如同陌济命成圣时这般，都需要耗费巨大的棋魂力，这种消耗哪怕是借助圣阶的棋魂器也是巨大的。

通传高阶棋手并不难，但穿越天幕上下，其代价可不一般。

自然，人族棋圣陨落，这已然被神魔掌控的天地又怎会为之悲伤？

然而，就在所有人族听到这无比悲伤的语句之时，他们所看到的是天地齐悲。

与恭贺陌济命成圣时不同，此时的天地异象更为浩大，有星辰陨落之象，有梵音阵阵之哀；亦有百兽齐悲，血雨遍地。

甚至在最后，有难以计数的人族军队列阵而送。

从天幕之下或者许多棋卫眼中，这些是天地齐悲恭送人族圣人。

可唯有看到众圣不惜代价使用出的圣之力才能明白，这齐悲到底从何而来。

伴随着无尽异象，人族运脉陌圣的名号，再一次在短时间内铭刻入所有人族内心，无论棋手与否，无论天幕上下。

天幕之下，道羽棋院中，院长黄除羽和诸葛羽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就在刚刚，他们体内的神魔之力都发生了异变。

已经丧失棋魂力的黄除羽直接被抽空了自身体内所有的神之力，如果抛开他现在年纪已大，无法借助圣院规定的对弈台增长棋魂力的话。

他可谓重获新生，那困扰他半辈子的神之力彻底消失，唯有自身的强大能力并没有失去。

至于诸葛羽，同样感觉自身强行压制的魔之力消散了很多，他甚至有了进入职业九段的机会，前提是黄除羽让他贪污足够多的棋魂玉。

两人都是聪明之人，别说黄除羽，就是莽撞示人的诸葛羽，此时哪里还能不知道，他们两人甚至包括当时为两人做出巨大牺牲的诸葛佑很可能都是被这位棋圣算计了。

在圣院宣布陌圣魂归后，两人恭恭敬敬地朝着异象所出的方向，行了最恭敬的送归棋礼。

然后，诸葛羽嗓门骤响！

“哼，这鸟毛棋圣，手段还真是阴损，他娘的，害了老子那么多年。”

诸葛羽一拳砸空，气呼呼看着轻描淡写躲开的黄除羽，也不知道到底气的是哪个。

“看来，诸葛大哥也是被他算计了，我就说大哥当年的天资怎么可能就这样说陨落就陨落了。”

黄除羽再度避开诸葛羽的爪子，神色同样有些复杂，对于他来说，他自己乃至于诸葛羽如今的状态早就看开了，唯有当初不惜代价拯救他们的诸葛佑，是黄除羽心中的结。

他同样无法原谅，那么一位好大哥就这么因为一场算计而与他们阴阳两隔。

“小黑毛，这样，你他娘的在后山给他立个小坟，大祭的时候带上，然后你自费在后院给这鸟毛棋圣立个大坟，每年今天我们就去那里庆祝这鸟毛罪有应得。”

看着一脸正经的诸葛羽，黄除羽哭笑不得，他甚至第一次有些佩服这二傻子想主意的脑子，能想出那么！

绝妙的主意！

只不过他此时也有些清醒了：

“二傻子，让我这个院长自费侮辱人族棋圣，你怎么想的，不可能！”

“哎，黑毛鸟，你到底要怎么样！有屁快放，今天老子没空和你胡扯。”

“你出九成，剩下一成我偷偷补偿，别让弟子看轻我道羽棋院。”

“不可能！最多你三我七，九成在想屁吃！”

“行，成交，我这就去给他立一个大大的坟！”

“记得装音像，奶奶的，老子要装棋魂器音像，可以蹦迪的那种！”

“我再给你装几个话筒，记得给钱！”

天幕之上，道脉所在，何所空同样有些呆呆地望着陌济命消散的方向：

“道脉，虚圣、宗师高阶恭送陌圣魂归！”

躬身送归之后，何所空毫不顾忌形象地狠狠朝着运局所在方向吐了好几口口水。

想着自己被坑过的那些亲朋好友，以及他最至亲至爱的身外之物，再也无法要回了。

何山长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于是又狠狠地吐了不少口水。

在这一刻，随着陌济命的所有后手的出现，整个人族之中，不知道有多少骤然明白原委的棋手以及一些家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然而绝大多数终究化作了一声叹息，以及几乎一致的送归大礼。

大约一日之后，天地异象逐渐消散，此时运局所在，李道然的身后多了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的东方绅士。

西脉最新的棋手，圣议院最新三议长，张冠西。

“张师弟，你来了啊，接下来陌师叔的遗泽恐怕也只有你能为我族打开了。”

“李师兄言重了，这本就是贯西应该做的，陌师叔给我们剩下的半数神魔之命够我族用四十九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