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命者陌，可他窃取的又何止一个失主？

一枚极其普通的黑色棋子，其中蕴含的棋魂力哪怕是身为棋圣的李道然都有一种绝望的无力。

就是这种感觉！

人族面对神魔正是如此。

如今的人族最大的敌人并非神魔，而是神魔衍生出的神魔灵，以及尾附神魔的代言人。

至于神魔，祂们的对手从不是人，甚至神魔的称呼也仅仅是人族对于神之力和魔之力定性后的反推。

在很早之前，祂们被称为光之力、暗之力，渐渐地因为人族的了解更多，光暗之力变成了神魔之力，那源自天地的光暗之力，变成了源自神魔的神魔之力。

面对自己绝对无法入局的魔之一子，李道然并没有羞愧。

百余年的探索，人族知道的越来越多，可这种绝望比初代棋圣之时更为深沉。

人族并非没有绝世天才，恰恰相反，因为圣院的成立，人族没有了真正的内部损耗，代言人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帮人族肃清了意志歪曲之人。

可，越是天才辈出，越是绝望无奈，就仿佛棋盘之中的原住民，哪怕成了圣人，难不成还能跳出棋盘和执棋者对弈？

他们执棋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位英雄棋灵从棋盘中诞生然后向他们落子。

这又何尝不是人族现状呢？

别说棋圣了，就是宗师国士阶段，强大的附灵，也足以让棋灵有自己的强大的灵智，甚至职业阶段许多棋手完美共鸣论道之下，也足以让棋灵知道有执棋者的存在。

然而，没有任何一个执棋者在意这些棋子知道他们所在后会如何，也许有分道扬镳作为制约，但从未听闻有棋灵胜执棋者赢得棋局的。

也从未听说过执棋者会将英雄棋灵当作对手的，他们想要赢的只有对方。

而这一枚普通的黑子，李道然感到深深地无力，但却不是绝望。

因为，这说明人族终于进一步触碰到了更高维度的东西。

这一步，他李家的先圣尝试过，最终灰飞烟灭，圣归天幕而一无所得。

今日，无论结局如何，魔之力一旦对人族出手就已是绝大的收获。

当然，包括李道然在内所有圣人都明白哪怕今天陌济命失败，神魔依旧不会抹去人族，没有一个执棋者在棋局结束之前无段抹杀所有原住民和棋子，但棋局一旦结束，一切都将由不得人。

然而，无力的微笑在李道然脸上仅仅持续了刹那，随即转为深深地苦笑。

因为很快有一枚同样普通的白子拦截住了黑子的落位，终究这命窃取得还不够吗？

至少对于神而言，似乎人族依旧称不上一个可以多看一眼的对手。

这一幕，陌济命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的脸上与所有其他棋圣不同，没有棋魂力遮掩，没有气运护体，所有棋手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放肆而又疯狂的表情。

他是一个疯子，清醒的疯子。

面对又要重新交织在一起诞生新的神魔领域的两枚黑白子，陌济命同样落出一子！

一枚灰色的普通棋子！

而他在落子的同一时间，将自己的本命棋魂器，自己的圣棋器，那一方残破的棋盘竟精准无误地落在黑白灰三枚棋子下方。

那是一个等边三角形，在那一刻，黑白灰三枚棋子所处位置完美等边。

当灰色棋盘刚刚落位，就开始了剧烈的震动，破碎的棋盘自身的裂缝变得更为巨大，那棋盘上一枚枚人影却在短时间内分为黑白灰三色。

这些人影的出现一定程度地缓解了灰色棋盘的破碎，可仅仅是缓解，因为被强行拉到等边的三枚棋子，从本质上来说根本不一样。

“一！”

一秒钟后，陌济命沙哑而兴奋的声音响彻天地：

“一！”

“一。”

“一！”

几乎同时，所有关注此地的圣人全部兴奋地喊出了这个一。

成功了，不管结果如何，他们成功入局了！

从今而后，至少在这一刻人族有命，哪怕陌济命就此失败，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将这一次所得作为人族真正入局的参照。

可，两秒钟后，陌济命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二！”

“二！”

这一刻，除了张冠西外，所有其他棋圣甚至都没有同时道出这个数字。

他们许多人这时候才意识到，陌济命想做的又何止一个一！

随着二字说出，灰色棋盘轰然崩碎，那枚灰色棋子直接化为乌有。

但仿佛是巧合一般，在那枚灰色棋子破碎的瞬间，恰巧一枚新的灰色棋子正正好好地出现在原先的位置。

与之同时，陌济命执子的右手寸寸皲裂。

“三！”

“三！”

“三！”

这个三，所有棋手都已经不再分心，激情，不可置信数位圣人甚至已经不惜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