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除羽的安排,自然是有着他的考量,甚至这本身就是道脉最终的选择,这一点无论多数被点到名字的众人,还是少数留下来的棋手心中都是有数。
可诸葛羽还是不服啊,天可怜见,自从知道大哥魂归之后,这十几年间诸葛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去天幕之上看看。
自从知道正隐轮转之后,他义无反顾地领下最危险的绝弈使的身份,不知道多少夜晚数着手指,算算三十年还差多久。
可如今,轮转提前了,他却去不了了,这对于诸葛羽来说堪称折磨。
“死黑毛,你给老子说清楚,这种事,你这个院长没资格决定,让我最亲爱的山长大人来,你说的不算数!”
此时的诸葛羽那是大义凛然,那何所空在他口中堪称圣人,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黄除羽轻描淡写地打开了棋魂投影。
只见他最最亲爱的山长大人笑眯眯的出现在显圣台上,朝着李无为、诸葛一满意地点点头后,看向诸葛羽:
“怎么,我亲爱的诸葛师侄,需要我现在给你复述一遍吗?”
一言出,诸葛羽顿时虎目含泪,一把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不停抓着黄除羽的裤子:
“山长!山长!您不能听信谗言啊,我是绝弈使掌使,按照规定绝弈使除了传承人,所有都需要正隐轮转。”
无视刺啦一声,和黄除羽的怒喝,何山长一如既往的神仙模样,和蔼地看着诸葛羽:
“嗯,你说得不错,所以你看还有哪位绝弈使没上名单吗?”
说完,何山长没有搭理此时已经扭打在一起,或者说诸葛羽单方面撒泼的两人,而是郑重地对整个议事大厅中的众人说道:
“是为人族,在所不惜。这不是口号,我道脉也不屑于空谈,二十七年前,道潜棋院上天之时,有国士五人,职业九段一十八人,职业八段二十五人;
今朝功成,成就宗师高段一人,国士高段两人。
得返宗师初阶一人,国士高阶一人,国士初阶九人,职业九段者八人。
魂归入大祭者二十有六,二十七年是为人族,今朝我道隐一脉,再度轮转,誓不功成,不下天幕!”
寥寥数言,为所有殿堂中的棋手将那天幕之上的残酷简单蔽之,众人先是沉默,就连诸葛羽也不再发疯。
随即,一手扶裤,单手行棋礼的黄除羽高声回应:
“誓不功成,不下天幕!”
这一刻,无论是否在名单之中,众人的心都是一致无二。
“行了,天幕之上需要我等奋战,天幕之下亦是重中之重,培贤育才,亦是道也。
八月十五,老夫在中都观天梯外的观天阁,恭候诸位。”
言毕,何所空的身影消散,同时消散的还有他何所空山长的身份,从今往后,再无道然棋院何山长,仅有道正脉主,何所空。
虚圣、宗师高阶、道正脉主、何所空。
会议结束后,难得的诸葛一和李无为、黄霓裳、文求武、黎铁等人痛饮一番。
这一次,除了黄霓裳、文求武外,他们这些已经成功入了八段的老队友都尽在名单之内。
这一点倒是让黎铁得意洋洋,毕竟根据诸葛羽口口相传,一上天幕,只要不是白痴,必入国士。
至于危险,少年人何惧艰险?
倒是诸葛一的妹妹小双儿,在得知今后很长时间看不到哥哥以后,那哭得和隔壁的诸葛羽一样伤心,愣是把本就神伤的母亲黄轻羽累得够呛。
骂完老的还要安慰小的,成了全家除了诸葛一外,唯一一个没哭的,实在是不省心到连伤心都来不及,只有临行前一套亲自缝制的新衣承载了她无尽的母爱。
天弈历一二七年八月十五日中都
道然棋院这一次难得的气派,作为道然棋院最后一次集体行动,何山长以圣令知会各部门,专列接送,到站之后也是专车专送,主打一个半圣棋院从未享受过的排场。
只不过这一次道然一行人并没有在中都作任何逗留,专车专送,一来中都就被转送到了中都最为中央的观天梯之外。
中都观天梯可以称得上是中都最重要的设施之一,是大夏境内唯一直接连通天幕内外的存在。
“这观天梯乃是中都一绝,正常若非国士以上履职幕外,绝不对外开放,之前天元之争中我等所行的登天梯就是此物的衍生。”
观天梯区域外部,李无为淡然地为一些没有经历过的师兄弟们讲述着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
这观天梯,也只有国士才会可以从专门的百科大典中了解,至于那些职业棋手确实对此一无所知。
“李师兄,这观天梯取名为观是可以全方位观光天幕的意思吗?”
人群中黎铁是属于最为兴奋的那拨人,跃跃欲试地问道。
“这个观,乃是观测,稍后我等升天之际自会理解,看师父他们来接我们了。”
李无为解释了一半,随着他的话锋转变果然看到了白衣飘飘的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