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声音响起,出现在诸葛一眼前的不再是之前的那位三十岁的青年棋手,而是一位两鬓斑白垂垂老矣的落寞之人。
“晚辈诸葛一,见过前辈!”
面对此人,诸葛一以及身后两位一二九六队的棋手纷纷行礼,从老者的年龄看来,此人成为魔质至少数十年了。
数十年间那心中的坚持还未被磨灭,这足以值得尊重。
诸葛一不知道几十年的时间这魔质一直躲藏在哪里,但他却知道,一旦这位名唤金御势的老者在过去这段时间内放弃自己的坚持,这天下就会多了一位第四阶段的魔之代言人。
“国士当前,罪人万不敢当,诸葛国士于商道的理解,让罪人死而无憾,若有可能,唯求您前往中都千星棋院,看看我儿是否无恙。”
金御势的话中,有着谦卑、自责也有释怀,其中还有一份对于自己孩子浓浓的愧疚。
看到诸葛一点了点头,金御势不再多作等待,感受着许久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毅然彻底燃烧了自己的全部魂体,化作棋魂力冲破弈界,直指天幕。
在他化为纯粹的棋魂力消散之前,诸葛一这三人听到了他最后的感叹:
“二十三年,恍然一梦,唯愿我儿,痴鲁安康。”
随着金御势的消散,那阻拦在众人面前的光芒立马消散一半,还未等诸葛一将目光看向另外一处,他们已经成功从弈界回返,来到禁区之内。
只不过,虽然金御势以及另外一位人质,两人都选择了几乎不浪费任何时间,立马自散棋魂,为诸葛一他们让开道路,可惜等他们出来之时,除了些许苍生魔灵外,对弈失败的其余三位魔奴和大多数魔灵都已经消散无影。
“呸,这些魔崽子!”
一二九六师的统帅赵破,手中拿着一枚魔质级别的国士棋魂玉,眼中却没有半点得色。
很显然,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喋喋不休地咒骂着:
“虽然那群伪君子每一次离开都让我感到恶心,但是人家是真给东西啊,这群魔崽子,别让老子再遇到!”
一边吗,赵破熟练的以其本命棋魂器,一座小巧的朝堂为基点,快速的落下一枚枚棋卫战兵,开始无情的收割着参与的魔灵。
没有棋手的操纵,这些普通的苍生魔灵完全无法组织起来应对国士执子的杀伤。
赵破话还没说完,这处禁区已经被彻底荡平,这时候赵破才感觉火气有些消了,转头恢复了那一位沉稳的师部统帅:
“此弈多谢诸葛国士援手了,刚刚我们送归的国士名为钱铸,曾立志为传统棋道定一条通行的金钱准则,想要让其他棋手的王朝财政更为顺畅,可惜,最终被魔所乘。
这枚棋魂玉我等就厚颜拿下了,另外一枚魔质棋魂玉诸葛国士自取即可,至于遗愿,我想那人应该是希望诸葛国士为他解愿的。”
赵破几句话就简单干脆地定下了此弈之后的分配以及信息传达,他虽然依旧是一位棋手,但他却更像是一位军人。
不同于诸葛一这些新晋国士,大概率是要进入天幕之外承接更高的使命的,而赵破也好其他统帅也罢,他们的余生的使命就是配合圣院的命令,有计划地禁言天下,他们就是这天幕之下,对于代言人最主要的军队。
接下来几人在收拾完战场之后相谈甚欢,谈笑之间各位还相互介绍了一番。
唯一有些突兀的就是,看上去还是爽朗的赵破总是有意无意地多次为诸葛一解释了他们一二九六师这一次的损失,以及多次行礼感谢,然后又说给他诸葛一太少了,还望海涵。
诸葛一对于赵破的分配自然也没有什么异义,至于本弈的所有收获,他倒是从来没想要拿下过,他自认自己不是何山长,做不出那么无耻的事情。
等和一二九六师作别回返之际,他甚至还在想,赵破反反复复解释了几遍为何不给他全部棋魂玉的理由不会是因为后来聊天过程中听到他是道然棋院何所空的弟子吧。
可想着赵破的表情,诸葛一越想越觉得接近真相了,随着专属穿灵车的再度抵达中都,他也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了。
中都天星棋院
作为中都非常平凡的一座国士级棋院,天星棋院在中都的知名度可以说极低,但诸葛一进入其内后,诸葛一却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温暖。
不大的占地,其内有和其他棋院一般的棋手场所,同样也有着大量属于普通人的生活区域。
特别是大量孩童东奔西跑,发出欢快的声音,甚至诸葛一还看到几位棋手装束的男男女女正和这些孩童有说有笑的玩闹在一起。
这种普通人生活区域正常而言不会出现在一座棋院之中,这不是歧视,而是分工有别,绝大多数棋院棋社都认同一点,那就是棋手享受不一样的地位,那必须放弃一些东西。
很显然,在天星棋院并非如此,如果换一个其他国士棋手过来,肯定会一针见血地指出,天星棋院几十年没出过国士就是因为这种松散的管理方式。
可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