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纤细的身子笔直,旗袍勾勒出来的弧度分外迷人,明明是那样柔软娇媚的一个人。
可她眼底,却是仿佛这一切都与之无关的冷静。
“厉少,她打我你看到了吗?她竟然敢对我动手……”唐瑜眼圈红得不成样子,眼泪簌簌往下掉,任谁见了不得怜惜。
厉衍川看着她靠过来,皱眉。
却突地听到旁边一道很无语的嘲讽声,“唐瑜你闹什么?大家刚刚都看到了,明明是你自己先动的手。”
薄亚南本不欲掺和。
今天奶奶生日宴,他是薄家唯一的长孙,忙得不可开交。
偏生喝酒都喝不尽兴,就看见唐瑜去找姜晚的碴。
他原本还有点担心。
不想下一刻,就看见姜晚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简直帅得要命!
“表哥,你什么意思?你也护着她?”唐瑜泪眼模糊,却偏生看清了薄亚南眼底的热切,自小被娇惯坏了的薄大少爷,传说对女人根本没兴趣,如今却对厉衍川的下堂妻那么在意?
难道,他也对姜晚难道也有别的心思?
这个离了婚的女人,她哪有那么多勾人的本事!
“一码还一码,扯平了就是。”姜晚见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实不想再引起关注。
她转身欲走。
却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你站住!”唐瑜顺手从路过的服务生手里拿过一杯香槟,照着姜晚脸上就泼了过去!
四下瞬间安静!
姜晚没来得及躲。
只旁边的厉衍川抬起手挡了一下,才避免了全都洒在脸上。
可这一瞬,她脸侧到脖子、连带着上半身,全是酒液。
“你在干什么?”厉衍川声音骤冷!
他的脸色一寸寸阴沉了下去,如同暴风雨涌动前夕即将袭来的乌黑深沉,一个眼神压过去,唐瑜几乎骇到窒息。
“唐小姐,你的教养呢?”
厉衍川语气冷硬直接,冬日冷风一般穿堂扫过,让在场的人惊住。
众人皆噤若寒蝉,一时间冷寂到无人开口。
独独唐瑜,一手捂着肿起来了的脸,一手指着姜晚,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扫过,眼中既是急躁又是不解。
她想不通!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厉少,她有男人啊,你为什么还护着她?”
自己才是老太太帮他定的下一任妻子,厉衍川难道不应该帮衬自己?
唐瑜笃定了,三年前厉衍川违背不了老太太的命令娶姜晚,三年后自然也要如法炮制娶自己进门。
这个俊朗优越的男人,如今该属于自己!
可现在,他眼底却只有姜晚。
当着自己的面,那样关切护着她,小心将人带去洗手间里。
这对唐瑜来说,无异于羞辱!
“你明明从来不爱她,你管她干什么?”
她矢口去喊!
声音很大,激动又染着破碎的质问,终于让厉衍川的脚步稍稍停顿。
“我的私事,也要被一个外人来置喙?”
他余光扫过,眼神冷冽至极!
厉衍川心里极不舒服。
什么时候他不爱姜晚的事,是个人都知道了?
“外人?我明明是——”
“行了!”
唐瑜还想说什么,却被薄亚南直接打断。
他不想她继续闹腾下去彻底惹怒厉衍川,真毁了一场好端端的生日宴。
所有人只能看着厉衍川把姜晚带进了洗手间,锁上门那一刻,隐约可见他毫无温度的眸。
如利刃一般扫过,凌厉、尖锐。
所有人都清楚,厉衍川是真动了怒,他们几乎是立刻散开,明智选择作壁上观。
……
独独姜晚躲也躲不开。
她站在洗手台前安静收拾自己。
酒液泛黄,脸能洗干净,可月白色的这件旗袍,却彻底印下了污渍。
隔着镜子。
男人幽暗的眸光始终落在她脸上,深沉、复杂,藏着几乎看不清的情绪。
厉衍川颀长的身形伫在那,无形中便让空气都笼罩着一抹压力。
姜晚觉得不舒服。
“我收拾好了。”
她想走。
只一瞬,便被厉衍川伸出手抓了回去。
俯身,将人困在他和洗手台之间,男人黑眸落下,细致地将她上下扫过,直到看见侧脸颈项处,被唐瑜划出的手指印。
“疼吗?”他嗓音嘶哑至极,如同含了一块砂砾在喉咙里。
头一次,厉衍川发现自己丛生出那些晦涩不明的情绪,密密麻麻涌动出来,将他整个人吞没的东西……
原来是心疼。
他垂眸,看见了姜晚伤口上渗出的细微艳红。
“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