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想放肆一把。
她这辈子都活得谨慎小心,知道自己毫无退路,日子更经不起半分波澜,所以连哪怕任性一次的资格都没有。
夜店,她还是第一次去。
灯红酒绿,处处是身材爆炸的饮食男女,藏匿在跳动的音乐节拍之中,将内心真实的欲望发泄。
旁桌上坐着几位男客人,目光不时往这边飘过来,时不时还议论些什么。
姜晚抿着酒,微微有些不适。
“晚晚,怎么你现在都不适应男人看你的眼神了呢?忘了吗?从前多少人追你啊!你可是海大医学部,最耀眼的那颗星星。”
“哪有那么厉害,我也不是系花,比我漂亮的多了去了。”
“可你最优秀哇!我们姜晚,是集国奖、励志奖、学校奖学金于一体的学霸!是海大第一社团能力最强的副社长,是我心目中最靓的靓女!嘻嘻。”
“而且,你虽然不会乐器,唱歌却好听!所以才能在牛皮哄哄的音乐社里都备受尊崇,可现在,你都不唱了……”
“当时,好多人想追你,情书都堆满了。可你都不屑一顾,偏就看上那么个狗东西。”
林香盼喝了不少,微醺,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搂住了姜晚,呢喃着不知名的话。
姜晚低声安抚她。
闪烁的灯光下,她想起来曾经的自己。
盼盼不知道她为什么再不唱歌了,是因为嗓子早就坏了。
至于曾经的意气风发。
三年婚姻,足够磨平一切。
一天又一天的等待煎熬,不知自己是否被爱的担忧和忐忑,日日夜夜,蚀骨一般熬着她。
她鼻尖蓦地酸涩,眼角有湿润的液体滑落。
姜晚咬了咬唇,低声附和。
“对,厉衍川就是个狗东西。”
“……其实我非要来这……不是庆贺你单身,是为我……我就还有几天单身的日子了,呜呜,我竟然……就要订婚了。”
“知道,要订婚,然后过完年,结婚。盼盼,你人聪明,夏泽安也没那么狗,你不会像我一般。”
林香盼摇摇头,摇摇晃晃站起身,“谁知道呢……我根本没得选。”
“你明明有的选!”突然间,一道声音急促闯了进来。
有人凶恶地站在她们面前,愤懑不平指着林香盼。
“明明是你自己选的!为了傍凯子,就把我给甩了——现在还在这装什么被逼无奈啊。”
“嘉行……”
姜晚听到林香盼开口,忍不住皱眉,差点没认出来他。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在妆发和灯光加持下,竟也难得能看了过去。
“亏你还敢来这里见我,林香盼,你特么为了钱跟别的男人跑了,还让我在医药界混不下去,只能出来当……男模。都特么是你害的!”
“你有什么脸哭啊,贱货!”
“成嘉行!你会说话就好好说,不会说就去狗那桌!”姜晚忍无可忍,将林香盼拉到身后护着,看见了闻风赶来站在成嘉行身后的女人。
嘲讽地勾开唇,“怎么,自己卖了,就来给旁人泼脏水?这样会显得你买那么龌龊?”
“关你什么事?要不是因为你老公和他的小三,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姜晚,都是你害的。”
成嘉行是卖了自己,卖给了他身后那个大他二十岁,足足两百斤的女人。
他没有自尊,他也不让林香盼有自尊!
伸出的手,几乎在上头冲动的瞬间,就狠狠朝两人推了过去。
“啊!”力度太大,姜晚往后踉跄,胳膊重重磕在桌角,疼的她惊呼出声。
微醺的林香盼,却在那瞬间站了起来。
手里的酒瓶扬起,“啪”的一下,毫不犹豫砸了过去!
……
厉衍川回了别墅。
时间尚早,老太太用了晚餐还没睡,没什么心气地坐在沙发上看老电视剧。
见着他回来,眼皮都不曾掀一下。
厉衍川没过去自讨没趣,径直上楼想休息,却在推开主卧房门的瞬间,怔在原地。
整个主卧,都变了。
米色的窗帘和暖橘色的床单被套,不知何时恢复成了黑白,旁边刚加上的桃木桌一尘不染,不曾留下任何放过东西的痕迹。
他急切走到衣帽间,才发现左侧的柜子尽都空荡荡的。
姜晚的衣物、鞋帽、饰品,所有的一切,丝毫不剩。
整个家里,甚至没有任何姜晚的东西,仿佛她所有存在的痕迹都已经被抹平!
他几乎要窒息!
“我安排人帮她搬的,晚晚本来说,这些都是你买的东西,礼服裙子,她平时也用不着,不想要。我却知道,那些东西多少值点钱,派人都送过去了,也落个清净。”
老太太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似是只经过,说完又拄着拐杖走远。
厉衍川却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