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胡子拉碴,这两天显然是被折腾的有些顾不上这些了。
听见周二老爷的话,他才回过神似地,转过头看了周二老爷一眼,带着一点希望的问:“二叔,您回来了,那边怎么说?”
怎么说?
周二老爷看着他就来气:“还能怎么说?你们把事儿做的太绝了!”
戚方云头上的伤口他看过了,都包扎好了看着都还是触目惊心的,可见当时的确是伤的很严重了。
周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爱打孩子,没想到年纪大了也还是不改本色,打人打的这么狠。
人家毕竟是侯府贵女呢,这不是把人家侯府得罪死了吗?
周平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忍不住愤愤然:“都是这个不贤的妇人,若不是她,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周二老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问他:“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怎么打算的?这件事闹的太大了”
砸贞节牌坊的如果是别人,都还能用势力压人,只要对外说都是故意散布流言,陷害周家。
但是偏偏动手的是自家的子侄!
是周平嫡亲的儿子!
现在官府都已经查上门来了。
而且,昨晚周老太太死的实在是太蹊跷了,周二老爷自己都免不了有些怀疑起来。
当年的事不会是真的吧?
这两母子看着真的像是能杀了女儿/妹妹换贞节牌坊的人。
周平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二叔您就别管了,我出去想想法子,家里的事,就先拜托您照顾了。”
周老太太死了,要到处报丧,还得搭灵棚,安排子孙守灵哭灵,让和尚道士来做法事,请风水先生选定阴宅,事情多着呢。
周二老爷本来不想趟浑水,可是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族里之前也靠着周平这一脉,便只能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周平则急匆匆的去了楚国公府。
楚国公府柳家位于皇城附近的一圈勋贵圈里,哪怕是在勋贵圈里,楚国公府的门庭也是独树一帜的。
门口两座大石狮子威风凛凛,大红朱门上的铜扣足足有三十六个。
他站在门口,急忙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恭恭敬敬的递了帖子:“劳烦小哥通融通融,就说,兵马司副指挥使周平求见。”
宰相门前七品官,楚国公府虽然不是宰相,但是也差不离了。
门房鼻孔朝天接了帖子,不紧不慢的接过了周平手里的银子,哼了一声:“等着!”
周平此时倒是心平气和了。
而楚国公府内,柳家的人接了帖子,并没有人去见,只是随手扔在一边:“就说国公爷不再家,世子也不在,不见!”
周平没有想到楚国公府竟然连见都不见自己,当即就有些着急:“小哥,劳烦您再跑一趟,就说我是当年跟着世子爷”
门房立即瞪眼:“要说多少遍?国公爷和世子都不在,说了不见!滚!”
高门大户,下人都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的,周平想要反驳,却根本不敢,只能忍气吞声的转身走了。
他一走,门房将消息报进去。
柳老太爷便哼了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也是,怎么学个妇人做派了?”
他说的自然是自己的儿子,楚国公府的世子柳惊鸿。
柳惊鸿笑了一声,风度翩翩的坐在他对面:“想着毕竟是以前用过的人,加上他又跟永平侯府是姻亲,所以捎带着说了那么一两句,谁知道他这么没用呢?”
不仅没给永平侯府带来麻烦,也没能把戚家的人怎么样,反倒是自己惹了一身骚。
柳老太爷的面色不好看:“你可要仔细了,他这样的人,虱子多了不痒,周家若是真的出事,他可别说出些不该说的来。”
这是在提醒他当年的事。
柳惊鸿一清二楚,他伸手给老太爷倒了杯茶:“您就放心吧,儿子也不是那等蠢钝的,他没机会了。”
说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出来您都不信,这个蠢货,当年咱们给他铺路让他进了兵马司,他竟然还觉得不够,非得逼着他十六岁的妹妹嫁了个死人,又把自己妹妹吊死了,现在官府正查呢。”
当然,他也会在背后帮一把的。
帮周平死的更快。
棋子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那当然就得当机立断的舍弃。
这种没有用处的东西,根本不能留在身边。
柳老太爷嗯了一声,表示满意,又忧心忡忡:“齐王殿下从未被如此申饬过,圣上这一次是动了真怒了啊。”
东宫跟齐王之间一直不和。
以前一直是齐王将太子压得不能动弹。
但是自从萧云庭回来之后,现在却隐隐有了变动的苗头。
齐王被贬成了郡王,与其对应的,是萧云庭最近频繁被永昌帝夸赞。
永昌帝时时将萧云庭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