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气氛冷却。
林闵眼中一瞬间迸出的警告,须臾消散。
“离开的事你别想,采生折割这个行当要么别进,要么别出,想离开就只有一种可能,死。”
林缇何尝不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她只是奇怪,林闵为何突然提到自己的妹妹,“吃饭。”
“你妹妹就没想过找你?”
“她一直在找我。”林缇嚼着麦饼,感觉噎人,喝了口水。
林闵不以为然,“她找你的事我还能不知道,保不齐那就是你们姐妹虚张声势的伎俩,表面上她不知你这个姐姐,四处打听,实则你们早就相认……”
“没错。”林缇握着麦饼看向对面,“妹妹早知我在何处,眼下济慈院出事我只怕她……”
“林缇!枉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林闵忽的摔了手里的筷子,大发雷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真是济慈院的掌事?你是刽子手!那些孩子被折了胳膊挖了眼睛都有你的功劳!你怎么敢与那个林若兰相认!你真是太蠢太笨!”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暴露。”
“你一句没想到就能解决问题?现在林若兰跑到皇城,定是来寻你!”
“什么?”林缇愕然,“若兰来了皇城?”
林闵见自己说走了嘴,索性也不隐瞒,“外面送进来的消息,荣谨思带着林若兰来了皇城,我还奇怪林若兰生完孩子才几个月,怎么会抱着孩子一路颠簸跟来皇城,她定是要找你…
…”
砰—
水嚢砸中林闵脑袋!
不及他反应,林缇忽的冲过来,水嚢如雨点疯狂落在林闵头上,逼的林闵连连后退。
就在林闵双手抱头被逼到墙角的时候,林缇突然抽刀!
只可惜慢了一步。
白色粉末忽撒,林缇闭眼时手里短刃被林闵夺过去,“贱人!你想杀我?”
林闵反手扼住林缇脖颈,将人用力抵至墙壁,匕首贴在她脸颊上,恶狠狠低吼,“别忘了,我是你儿子的亲爹!”
林缇眸间充血,双眼滚动滔天怒浪,“你们敢动若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动林若兰?”
林闵嗤之以鼻,“岭南荣家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谁敢轻易动他的夫人!我是担心葛老知道林若兰出现在皇城是为了寻你,会杀你灭口!”
林缇想要挣脱,被林闵死死抵住,“你且告诉我,林若兰当真知道你是谁?她对采生折割的事又知道多少?”
看出林闵眼中寒意,林缇突然一笑,尽是嘲讽,“你也说我与那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一样,我这样卑劣又低贱的人根本不配做若兰的姐姐,我又怎么会告诉她我的存在,平白给她的人生染上永远也洗不掉的污点!”
林闵皱眉,“你为何要杀我?”
“你不死,我能出去?”
“你出去做什么?”
“若兰在这个节骨眼儿出现在皇城,连你都怀疑她是为了寻我,葛老一定也会怀疑她知道些什么,我怕葛老对她不利,我要让
她离开!”
林闵苦涩抿唇,“我担心葛老知道后会杀你灭口,死无对证,你担心的却是你妹妹的安危!林缇,你好没良心。”
“你我这样的人,谈什么良心?”
“可你怀了我的孩子!”
“那不是我愿意的!”林缇用力推开林闵,“我每次都有喝避子汤,是你换了我的药!”
看着愤怒嘶吼的林缇,林闵眼中一瞬间失望。
他以为眼前这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就会慢慢接受他。
林闵拎着短刃坐到回到桌边,长叹口气,“你放心,林若兰顶着岭南荣氏少夫人的头衔没人敢动她,至于你的命,只要你乖乖呆在这里,我会在葛老面前替你求情。”
林缇不死心,正想冲过去时林闵又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离开这里?只怕你前脚才踏出去,就会被葛老留在外面的眼线乱刀砍死!”
林缇顿步。
“你若是葛老,东窗事发会不会留下我?”
林缇蹙眉,“他没杀你。”
“那是因为葛老怀疑我手里有些账目还没交出去。”
听到这句话,林缇压下心底冲动,走回到桌案对面坐下来。
林闵看着她,“做这种生意注定不得好死,可谁不想活的长久些。”
“你留了什么账目?”
“以我的年纪,在遇到你之前就已经在为葛老办事,那时济慈院的主事人还不是苍河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是诞遥宗。”
林缇震惊,“诞遥宗时期的账目也是你在做?”
“这
有什么大惊小怪。”
林闵拿起桌上麦饼,咬了一口,“诞遥宗死后,葛老命我将所有账簿销毁,可早在那之前我便藏了个心眼儿,每次得着机会便将账簿抄录一份藏起来,积少成多,也可当作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