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楚世远对顾朝颜意味着什么。
倘若楚世远出事,他不敢想象顾朝颜怎么受得了!
不等洛风把话说完,裴冽大步走到苍河身边,将正盯着宣纸看的苍河一把拽起来,“跟我走!”
速度之快,苍河魂儿还在座位上盯着宣纸上的横横竖竖,人已经被裴冽拉出寒潭小筑……
入夜,将军府。
阮岚正在给萧瑾包扎。
萧瑾越想越生气,突然抬手,狠拍桌案,白纱揪扯间勒到伤口,“这点事都不会做,你说你还能做什么!”
阮岚委屈落泪,“瑾哥,对不起,是我不好……”
萧瑾嫌恶起身,要离开时阮岚上前,“瑾哥想去大夫人那里?”
想到楚依依,萧瑾越发窝火,复又坐回来,一言不发。
阮岚早就得着消息,说是萧瑾在城外拦顾朝颜未果,人被裴冽带走了。
“瑾哥是在为顾姐姐的事烦心?”
见其不语,阮岚试探着伸出手想要替萧瑾缠好手臂上的白纱,被其躲开。
阮岚心头微颤,瑟瑟缩回手,“瑾哥是觉得,顾姐姐离开将军府,我是罪魁祸首?”
萧瑾的确是这么想的。
若非阮岚,顾朝颜也不会铁了心要离开将军府!
萧瑾不语,便是默认。
阮岚险些笑出声!
当初是谁把她带回将军府,是谁提出要她做平妻?
这些可都是萧瑾主动的,如今却变成她的错处!
“顾姐姐或许恨我,可她不回将军府,绝对不是因为我。”
“那是因为什么?”萧瑾突兀转眸,目光里还存着没有及时收敛回去的嫌弃跟鄙夷。
阮岚落泪,“瑾哥怎么忘了,当日我胎死腹中……”
“你还敢提那件事?”
“瑾哥……”果然不爱一个人,就算跪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心生半点怜惜。
那个死去的孩子,如今她提起来还会有一点点心痛,可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说,是污点。
“你说。”萧瑾意识到自己失态,刻意缓和语气。
“那件事虽然我有错,可楚依依与何佗勾结陷害顾姐姐,也是证据确凿。”阮岚断然不能叫萧瑾觉得顾朝颜不回将军府是因为她,如此,她想再争宠可难。
萧瑾皱眉,“你想说什么?”
“顾姐姐虽然怨恨我,可那次之后我已经被大夫诊出……不能再孕,至此以后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也就再不可能成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于姐姐毫无威胁。”
“她气的是,当初我把你带回来……”
“姐姐气的是平妻。”阮岚突然从座位上跪下来,“瑾哥你忘了楚依依是怎么进门的?”
“是朝颜找人说媒……”
“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姐姐断不会因为瑾哥纳妾生气,可主母只有一个,谁若占了这个位子,姐姐就真的会伤心难过。”
显然,现在占着那个位子的人是楚依依。
阮岚双手搭在萧瑾膝间,抬头时泪眼婆娑,“柱国公夫人没来之前,姐姐在府里呆的好好的,对了!”
阮岚突然起身,走到北墙柜子里打开抽屉,拿出一支珠钗,急急的转身回来,“这是顾姐姐送给我的。”
萧瑾垂目,碧玺翡翠的珠钗,确实不是凡品。
“当真?”
“姐姐知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之前去莲花村又怜我身世凄惨,便将这珠钗送我当作嫁妆。”
阮岚没有撒谎,她手中珠钗的确是顾朝颜送给她的。
只是当时她不知顾朝颜用意,遂将其收了起来,不与外人道,如今则成了她与顾朝颜‘姐妹情深’的证据。
萧瑾神色狐疑,“可昨日将军府,她点了你的名字。”
“不然呢?”阮岚苦笑,“姐姐还能点谁的名字,楚依依?”
萧瑾沉默。
“楚依依是什么身份,她是柱国公府的大姑娘,与瑾哥是御赐的缘分,纵使她抢了姐姐的主母之位,姐姐怎么敢当那么多人的面让楚依依难看,那样不仅仅是得罪柱国公,还得罪了皇上。”
阮岚再次跪到萧瑾面前,泪如雨下,“姐姐是点了我的名字,可她点我是影射‘平妻’对她的不公,更何况楚依依不是平妻,她是挤走了姐姐的位子,做了将军府的主母。”
萧瑾听着,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这珠钗当真是朝颜送的?”萧瑾将信将疑。
“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阮岚举指过顶,信誓旦旦,“瑾哥也可现在就带我去秦府,找顾姐姐求证。”
萧瑾仔细想了想,皇城外时他几次提出要解决掉阮岚,顾朝颜都没接茬儿,所言无一句提及阮岚,“你起来罢。”
“瑾哥信我?”
萧瑾看了眼阮岚,又看了眼被她握在手里的珠钗,伸出手,扶起她,“如此说,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