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计划早在顾朝颜心里,是以参与之人她都提前打过招呼,需要的东西也都早有准备。
小筑里,她与裴冽又商量一阵,差不多午后离开拱尉司。
马车行到蓥华街,被前来报信的时玖拦下来。
“不奇怪。”
对于时玖着急送过来的消息,顾朝颜没有半分惊诧,“她既然想出来,我去接她。”
“大夫人,你说二夫人到底在做什么?”时玖百思不解,“要么回去,与国公府共存亡,要么出来,与国公府划清界限,两种选择都情有可原,偏偏这进进出出的,奴婢不懂。”
“以后就懂了。”
顾朝颜在知道楚依依又回国公府之后,心中多半猜她要做什么。
她记得上辈子的楚依依还是很聪明的,戏演的逼真又生动,若非她是故事主角都差点信了,这一世反而笨了许多。
墙头草的精髓可是让她学明白了。
有句话说的好,天欲其亡,必要其狂。
那就任她狂。
得说顾朝颜到的及时,国公府外楚依依正跟侍卫长恶龙咆哮,翻来覆去还是那套说辞,气的侍卫长直接抽刀,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捅死她。
顾朝颜没有下车,只叫时玖过去说两句,侍卫长便将人放了出来
蓥华街尽头,客栈。
老叟进来后直接上楼,自有掌柜的安排好一切。
他也只坐了片刻功夫,便听到暗门开启的声音,云母屏风后面,隐隐绰绰的身影走到近前,屈膝盘坐。
“有要紧的
事?”如无重要之事,传递消息即可,不见面。
这是老叟与对面那人的约定。
“楚世远知丹书铁卷已丢。”屏风对面,浑厚的声音透着些许沙哑。
老叟闻言震惊,“那他岂不是,不会认罪?”
“我说过,叫他认罪是我的事,这点你无须担心。”
老叟压下心中忐忑,数息,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在牢里,怎么会知道这个?”
屏风对面,那人幽幽开口,“这才是我找你的原因,他只见过楚锦珏。”
“楚锦珏不是也在牢里?”
老叟凝思片刻,“谁见过他?”
“顾朝颜。”
那人开口时,云母屏风自左向右,缓缓移动。
老叟心神微凛,“不可!”
即使他反对,屏风仍然没有停下来,直至那人完完全全出现在自己面前。
白发苍苍的老者,身姿挺拔如松,布满褶皱的脸上仍然可见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傲视苍穹。
老叟一瞬间眼红,记忆如开闸的洪水汹涌奔腾。
他仿佛看到那个恣意张扬的少年朝他纵马而来,少年一袭白衣,英姿飒爽,腰间佩着玄铁铸造的绝世名剑,座下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
初见惊艳,如果不是看清汗血宝马上背着一个酒葫芦,那画面堪称完美。
老狄,这是你的朋友?
在下,周时序。那时的他,文文弱弱,书生模样。
在下御九渊!
没等他开口,一个酒葫芦抛过来,跟我做朋友,须得会喝酒!
往事如烟,岁月如梦,转眼他们都已经到了暮年。
“你不怕被雷劈?”老叟看着坐在对面的御九渊,苦笑道。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平宣,彭城两大战役之后,那时的他们立下誓言,此生不复见。
“雷不劈我,我又能活多久。”御九渊同样也在打量老叟,“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
老叟还没说话,御九渊又道,“当年三人,属你最会养生,烟不抽,酒不喝,这么一看,没什么作用。”
“怎么没有,比你们命长。”老叟脱口而出,忽又沉默。
御九渊眼神一暗,须臾爽朗笑道,“或许罢,照老狄那个抽法,就算不死在交牙谷,也活不过花甲之年,我也快喝死了。”
“九渊”
“你命长,可你不要命。”御九渊岂会不知,作为夜鹰鹰首的周时序,自离开梁都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老叟言归正传,“你刚刚说顾朝颜,是什么意思?”
“楚世远之所以知道丹书铁卷已丢,是楚锦珏告诉他的,楚锦珏亦亲口说出,是顾朝颜去国公府见了陶若南,自其口中得知真相。”
在此之前,老叟猜测的人一直都是裴冽,为此他还想过利用顾朝颜逼裴冽就范。
“顾朝颜是什么动机?”老叟震惊。
“楚锦珏甚至知道那两页罪证的存在。”御九渊补充道。
老叟面容肃冷,“也是顾朝颜?”
“毋庸置疑。”
“也就是说,当日是顾朝颜拿走了那两
页罪证?”老叟皱眉,“我一直以为是陈荣手下的衙役。”
御九渊也曾这样想过,“现在看,那衙役应该是他们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