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起了争执,最终决定将妇人尸体带回去交差。
“说起来将军府的丫鬟就是值钱,一百两银子!”黑衣人转身离开时,悻悻耸肩。
“你懂什么,大门大院里的丫鬟那是小户人家可比的?”另一黑衣人调侃,“她们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若是反主那还得了。”
“你说的也是,想必这丫鬟知道的不少!”
“管她呢,咱们只管接单杀人。”
夜风呼啸,两个黑衣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倏然之间,悬崖边缘攀上一只满是血痕的手,数息,另一只手亦攀上来,死死拽住一撮杂草,许久之后茉珠狼狈爬上悬崖,匍在地上气喘吁吁。
视线里,她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黑衣人揪住母亲发髻硬生拖拽着尸体离开,直至消失在夜色她都不敢发出声音。
她趴在悬崖边,双手因为愤怒跟极恨嵌进土里,十个指甲全都劈裂,流出来的鲜血染红干枯的杂草。
泪水模糊视线,却挡不住她眼底彻骨的恨意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将军府。
顾朝颜带着时玖走进厅门,少了一人。
“楚依依怎么回事,才嫁过来多久回娘家住招呼都不打一声。”
说话的是萧子灵,见顾朝颜进来话锋一转,“也不知道那个苍河是谁请来的,明明没有瘟疫非要吓唬人,白白要走一个丫鬟!”
顾朝颜没理会萧子灵,眸子扫过对面空位。
楚依依回国公府了?
萧瑾伤势未愈,近段时间一
直闲养在府里,听到萧子灵又在那里聒噪,砰的摔了筷子,剑眉紧皱,“你若再多嘴就莫要初八,我今日便将你送去侍郎府交由夫家管教!”
“哥!”
萧子灵娇嗔开口时被萧李氏喝住,“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当真不怕被你兄长送走?”
萧子灵嘟囔着白了顾朝颜一眼,阮岚笑着打了个圆场,“茉珠不过是个丫鬟,损了也就损了,总比真是瘟疫来的叫人庆幸。”
萧瑾重新拿起筷子,夹块鱼肉搁到顾朝颜碗里,“有心事?”
顾朝颜确实有些魂不守舍。
昨日被裴冽生拉硬扯在皇城里逛了十来圈,回到府里戌时都过了,她便没再去找秦昭,苍河那四十万两的事儿就这么挂在心上整整一夜。
今晨见楚依依回了国公府,她又不免想到楚锦珏,烦心事叠在一起,自然无甚心情搭理萧子灵跟阮岚明里暗里的挑衅。
“没事。”
看着碗里鱼肉,烦上加烦。
就在这时,府门响起。
管家听到声音过去开门,“二夫人?”
楚依依与青然一前一后走进来,锦绣华裳,面若春桃,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一种嫡女的优越感和高贵。
萧李氏见楚依依进门,慈眉善目的笑了笑,“依依,可用过早膳了?”
“回婆母,昨日回府之后父亲因为舍不得,留我在府里住下所以没能及时回来,还望婆母不要责怪。”
“你这说的什么话,老身也是为人父母的人,自然
知道父母对子女的念想,国公爷何时想你便何时回去,将军府可没那么多规矩。”
“谢婆母。”楚依依说着话坐到桌边。
“还不快给二夫人准备饭筷。”
管家眼尖,早早叫人备了饭筷。
对面,顾朝颜抬头时刚好迎上楚依依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一瞬间让她仿若置身于前世,心下陡寒。
上辈子楚依依每每行事得逞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几分傲气,几分招摇,就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孔雀春风得意,早早开屏向世人昭示她的胜利果实。
就在顾朝颜忐忑之际,府门再次响起。
管家微怔,看向萧瑾。
“开门。”萧瑾示意道。
府门再次开启,管家还没站稳就被一人推搡的险些跌倒,“梁国细作就在那里!”
顾朝颜还没看清人声音已经传到耳朵里。
楚锦珏!
府门处,楚锦珏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刑部尚书陈荣以及一众衙役。
萧瑾见状起身,面色冷沉走出厅门。
他看向楚锦珏,视线最终落在陈荣身上,“陈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陈荣是五皇子的人无疑,与萧瑾属同一阵营,态度自然不差,甚至有些讨好,“这事儿萧将军不该问我,该问问楚二公子。”
“萧瑾,这件事与你无关!本公子今日要找的人是她!”楚锦珏冲到厅门位置,抬手直指阮岚,大声厉喝,“阮岚,是梁国细作!”
此时厅内,顾朝颜缓慢起身,双手暗暗紧攥成拳,
眼眸如刃死死盯住厅门处的少年。
亏得她在城外千叮万嘱,楚锦珏怕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进去。
正待她要上前时,楚依依抢先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