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的赵敬堂惊喜过望,却在下一刻神情变得异常紧张。
他猛站起身,“夫人,我们不能留在这里,须得走!”
沈屹瞧着他一副如临大敌模样,身子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后面,另一只手朝其摆了摆,“我们谁都不用走。”
“倘若被五皇子知道言商没死,他岂会善罢甘休?”
“裴冽费尽心思演的这出戏,自然不是只为救长姐的命。”
沈屹与他解释,“那具被砍头的尸体装殓入棺,这会儿正摆在前厅,整个尚书府已经挂满白幡,下人们也都换了丧服,正在外头忙乎尚书府夫人的丧事呢。”
赵敬堂想了数息,“那人是假的,若真被追究瞒不了多久!”
“足能以假乱真。”
沈屹表示,这是裴冽原话。
言外之意不怕开棺验尸。
赵敬堂还是不放心,“就算能以假乱真,言商往后又该如何?”
沈屹自怀里取出一份被抄录下来的户籍,“到底是拱尉司司首,裴冽做事这股缜密劲儿我是自愧不如。”
赵敬堂拿起户籍,“沈言商?”
“裴冽也挺有意思,他给长姐编了一个身份,说长姐是已故尚书府夫人的孪生姐妹,自幼流落在外,名字名字与长姐起的一模一样。”
赵敬堂再三翻看户籍,确是如此。
“五皇子会信?”
“不信如何?开棺验尸咱们也不带怕的,查户籍自有裴冽那边担着。”沈屹神色慵懒,“这一次,我服他。
”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跑进来,“大事不好了,五皇子到了前厅。”
赵敬堂攥着手里户籍,又看向身边的沈言商,整个人忽然平静下来,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叫五皇子稍等,我这就出去。”
待管家离开,沈屹看向赵敬堂,呶呶嘴,“你要不能应付,我来。”
“五皇子是来祭奠我赵敬堂的夫人,合该我出面。”
他沉默数息,“夫人与我一起。”
沈言商没有犹豫,缓缓起身,“好。”
前院,正厅。
裴铮一袭黑色长袍,束手而立站到院中,目光紧紧盯着堂内那樽棺椁,神色冷淡如冰。
半柱香的时间,赵敬堂携沈言商出现在他视线里。
看到沈言商一瞬间,裴铮眼底迸出凛冽杀意,“赵敬堂,你好大的胆!”
“不知五皇子此言何意?”
“沈言商是重犯,你敢劫法场救人?”
面对裴铮厉喝,赵敬堂不卑不亢,“言商棺柩就在正厅,五皇子慎言!”
呵!
裴铮冷嗤,“依赵大人的意思,此时此刻,那樽棺椁里躺着的人是沈言商?”
“正是。”
“好!”
裴铮抬手,怒不可遏,“她是谁?”
赵敬堂身后,沈言商俯身,“民女沈言商拜见五皇子。”
裴铮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逃避刑罚已是大罪,竟然还敢以真名自居?
“赵敬堂,你听到了?”
赵敬堂拱手,“下官听到了。”
裴铮,你们一个个理直气壮是几个意思?
另一侧,沈屹瞧着裴
铮那张拥有小麦肤色的姣好面容上,五官几乎狰狞,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柔妃的死有什么重要!
这案子能翻来覆去的审,他都不觉得是太子手笔,就是眼前这位五皇子想给自己抢棋子。
抢不到就毁掉!
“赵敬堂,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我需要说什么话?”赵敬堂原本没有想过站队,哪怕太子入公堂保他九族,哪怕裴冽重审柔妃案,他都不曾想要站在谁的队伍里摇旗呐喊。
直到再见沈言商活生生站在面前,他不敢说能为太子做什么,但至少他不会为五皇子做任何事。
在朝中的立场,他也一定会旗帜鲜明!
裴铮自然看出赵敬堂敌对之意,心中骤起杀心,“来人!将沈言商拿下,就地正法!”
“慢着!”
见人冲过来,赵敬堂上前一步,“五皇子杀人这么随便?”
裴铮都给气笑了,“你们劫法场也劫的很随便!”
“谁劫法场了?”
赵敬堂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沈屹,“是你?”
沈屹双手环胸,下颚微抬,“我可没劫法场,我劫的是刑部大牢,不过那事儿五皇子不认呐!”
裴铮目冷,“少废话!拿人!”
“今日这人,五皇子拿不去!”
见赵敬堂如此硬气,裴铮脸色骤变,目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感觉到窒息。
这时沈言商走过去,欠身施礼,“五皇子认错人了。”
裴铮杀意未退。
“我与长姐是孪生姐妹,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