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异常安静,顾朝颜坐在角落里,默默听着沈言商的故事。
她不明白,赵敬堂喜欢的人是沈言商,沈言商喜欢的人是赵敬堂,明明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为什么会蹉跎成这样。
问题出在哪里?
“我与柔妃在扎纸铺子里见面,便与她说了自己的请求。”
监审位置上,裴铮冷脸,“柔妃同意?”
“柔妃不同意。”沈言商像是回忆什么,数息开口,“我在她酒水里下了软骨散,便由不得她不同意。”
沈言商紧接着说道,“半边月跟红信石并不能同时服用,所以赵敬堂在说谎,所有事他皆不知情。”
“两味药该如何用?”裴冽问道。
沈言商坦言,“半边月须磨粉,入熏香,点燃后熏烟会渗透皮肤入肌理,与体内红信石混合,自会达到效果。”
裴冽看了眼苍河。
苍河正专心致志抚摸太师椅。
咳
“苍院令觉得赵夫人说的话,有几分真?”
二人对视,裴冽眯了眯眼。
你敢说没听到,我烧了太师椅。
“赵夫人所言属实。”苍河稳稳坐在太师椅上,“半边月与红信石并不能同时服用,与剂量多少没有关系,二者结合本身就是逆天,最弱相冲就是以不同方式进入人体,赵夫人所说的方法,可行。”
裴冽颔首。
一侧裴铮不以为然,“赵夫人说你对柔妃用了软骨散?”
“是。”沈言商并不否认。
太师椅上,苍河虎躯默默震了一下,但他没
说话。
“柔妃既不情愿,如何还会有接下来的九次?”裴铮不以为然。
“因为我以夫君性命威胁,她虽对我夫君无男女之情,可也是自小到大的情谊,容不得我害他。”
唔唔唔
赵敬堂奋力挣扎,眼白泛起血丝。
“十次之后,柔妃身体已入膏肓,不过数日暴毙。”沈言商继续道,“柔妃下葬当晚我便偷尸,将她尸体置于水晶棺椁里五年之久。”
她看向身边的赵敬堂,“夫君不知半边月跟红信石的下毒手法,不知水晶棺椁藏在哪里,如何替我顶罪?”
赵敬堂血红眼眶死死盯着沈言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泪水迸涌,绝望如厮。
沈言商叩首,“大人判罢!”
裴冽扫了眼坐在太师椅上的苍河,“苍院令可还有补充?”
苍河摇头,“没有。”
角落里,顾朝颜忽然攥紧拳头。
结局预知,她不忍心听。
“不管此案是你们谁干的都逃不了一死,沈言商死罪,赵敬堂连坐!”裴铮冷厉道。
没有人把裴铮的话放在心上。
沈言商仍然叩首,赵敬堂几乎乞求般看向公案后面的裴冽。
“沈言商毒杀柔妃,盗墓偷尸证据确凿,斩立决。”
“谢大人!”
沈言商很满意这样的结局。
噗
赵敬堂血脉逆流强行冲破穴道,血洒公堂。
看着眼前那抹红衣,他想到了初见时一树白色木槿花下的姑娘。
美的,不可方物
蓥华街,奉
安堂。
萧瑾在法场上被裴冽跟沈言商接连洞穿左右两侧肩胛骨疼到险些昏厥,送过来时血流不止,幸得大夫及时止血,又用了上好的金疮药,这会儿才算稳下来。
奉安堂里间,萧瑾躺在单床上着急打探,“案子可审完了?”
“属下已经派人到刑部那边打探,暂时还没回信儿。”
“再派人!”萧瑾忍痛喝道。
孟浪当即将身后侍卫派出去。
不想侍卫还没出去,就被外面的人堵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孟浪诧异时看到进来之人,脸色微变,后退数步,“属下叩见五皇子。”
见裴铮,萧瑾忍痛欲起。
他原以为裴铮会看在自己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叫他躺回去,然而裴铮面如沉铁,冷漠无比站在那里,一个字都没有说。
萧瑾不得已,忍剧痛从单床上爬起来。
孟浪见状上前,却被裴铮一道寒冽目光逼退。
气氛陡降,萧瑾艰难站稳,对面之人仍不作声。
他垂首,暗暗咬牙单膝跪地,“末将叩见五皇子。”
看着跪在地上的萧瑾,裴铮脸色没有丝毫转晴,愈黑。
“起来罢。”
萧瑾忐忑,不敢贸然起身。
孟浪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萧将军喜欢跪着?”
萧瑾只得起身,一跪一起,双肩绑缠的白色绷带渗出血迹,“五皇子明鉴,法场之事全因”
不及他解释,裴铮陡然上前一步,单手握住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