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盯着墙壁上形状古怪的线条,总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裴冽后退数步站到她身边,亦看过去。
“赵敬堂画的东西,他不说,谁能猜出来是什么。”
顾朝颜扭头,“赵大人?”
“他一直被关在这里。”
顾朝颜‘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她想起来了,彼时刑部大牢她看到赵敬堂亦在墙上勾勾勒勒,好像画的与这墙壁上的图案一样。
“我们走罢。”
顾朝颜又看了一眼墙上的图案,这才离开。
水牢寂静。
帝江恢复初时模样,整个人被铁链锁着悬在刑架上。
忽的!
耳畔传来一阵低戈悠远的声音。
他猛然抬头,四下无人。
“谁?”
‘我是句芒……’
城北鼓市,私宅。
无名在尚书府苦寻整夜无果,回来复命。
“没有?”
“属下仔细寻过,确实没在尚书府里发现地宫图。”
桌案后面,萧铮剑眉紧皱,“难不成是我们下手迟了?那东西会不会……早在赵敬堂去拱尉司的时候已经交给裴冽了?”
“属下觉得不可能,倘若赵敬堂有投奔之意,太子不会在公堂上丝毫准备也无。”
裴铮颔首,“有道理。”
“属下怀疑……”
“但说无妨。”
“地宫图或许在赵敬堂之妻沈言商手里。”
裴铮眉目深敛,“倒也不是没这种可能,那就派出人手全力搜城,务必将沈言商缉拿归案。”
“是。”
无名欲离开时,裴铮又道,“千万不能走漏风声,莫
叫父皇知道我觊觎此物。”
“主子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裴铮摆手,无名遁没。
书房寂静,裴铮缓身靠在椅背上,漆黑冷目望向窗外。
他对地宫图了解不多,只知那是父皇集整个大齐所有能工巧匠建造的地宫,地宫的用途跟存在的意义他丝毫不知。
但有一样他知道,地宫图会随皇位传给新帝。
他有夺嫡之心。
若不成,便有夺帝之心。
所以不管地宫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都要得到那张地宫图。
有备,无患……
距离赵敬堂凌迟之日,还有两天。
远在千里之外,河朔。
一路骑马而行的楚锦珏终于到了长姐指定的地方。
酉时未至,他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了河朔。
比起皇城繁华,河朔则是另一番光景。
高大的土城墙将整个河朔围在里面。
城墙上面有两个箭楼,如宝塔,门洞两侧立有两座威武雄狮,城墙壁垒比城楼还要厚上几寸。
河朔位于齐梁交汇处,布防远比其他城池更严密,且重兵把守。
楚锦珏穿着一身宝石蓝的锦袍,手牵价值不菲的骏马行到城内规模最大的客栈前前。
客栈虽大,但也只占一个大字,装潢跟门面丝毫不能与皇城客栈相提并论。
店小二见有人来急忙迎出去,满脸堆笑接过牵马绳,“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楚锦珏扔过缰绳,“住店,最好的房间!”
“好咧!”
店小二朝里吆喝,“天字号,一间!”
楚锦珏左手握剑,右手拽下马背上的包裹走进客栈。
客栈有三层,一楼摆满桌椅板凳供人吃饭,二楼客间多且狭小,三楼也就是店小二说的天字号。
“客官先用膳?”掌柜是个眼尖的人,搭眼楚锦珏这身行头便知来了只肥羊。
楚锦珏确实不知行走江湖的禁忌,将剑跟包裹摆到桌上,“可你们这里最贵的菜上。”
“客官稍歇,小的这就去准备!”掌柜的当即去了后厨亲自吩咐。
角落里,两个穿着普通棉麻长衫的男子临面而坐。
其中一人长相英武,身材健硕,五官看上去端端正正,一副凛然侠义的姿态。
“是他?”男子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楚锦珏,低声道。
“是他。”
回话男子抄起桌角幂篱朝头顶一扣,黑布遮住面容,“别马虎。”
“知道了。”
带着幂篱的男子起身走出客栈,独留那人饮酒吃菜。
不过半柱香时间,店小二将菜端到桌上,楚锦珏一路风尘仆仆也辛苦,难得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当即拿起竹筷,才吃几口,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
客栈里人不少,所有人目光都朝外面骂骂咧咧的几个人看过去。
大概五六个人,为首之人长相不善,脸上一道伤疤似乎成了这一类人的标配,身材高大威猛,厚实的肌肉紧贴衣料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