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夹菜这件事上,她可以给萧瑾夹,但萧瑾夹过来的东西,她吃一口就犯恶心。
看着对面男人吃的正香,顾朝颜低咳一声,“我见过沈屹,他答应以后都会以五皇子马首是瞻,条件是须得让赵敬堂给沈言商写一封休书。”
谎话张嘴就来这事儿,她学的很快。
“不用了。”
顾朝颜解释,“赵敬堂虽用云梯图保下三族,可沈屹还是不想沈言商与赵家再有瓜葛,只要我能拿到休书……”
“我是说,不用沈屹。”
顾朝颜没听懂。
对面,萧瑾脸上露出兴奋之意,“夫人可知五皇子还与我说了什么?”
看着萧瑾眉飞色舞的样子,顾朝颜就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定不是自己期待。
“五皇子说工部尚书的人选他已经选好了,从今以后,由你接替沈屹的位置,夫人,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牵扯越紧,越难抽离。
“夫人不开心?”
顾朝颜的焦虑不经意写在脸上。
她迅速调整情绪,忐忑开口,“可以我现在的财力,恐难支撑工部派下来的工程。”
“你以为五皇子会放过沈屹?”萧瑾眼神轻蔑,“他就算大商,在皇权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他的,到最后都会是你的。”
顾朝颜看到他眼睛里闪出来的异样光彩,凌厉狠决,与当日下令将自己赤果扔出去一模一样。
极度的恶心感涌至喉咙,她低下头,捂住胸口。
“朝颜你没事
吧?”
她抬手,阻止萧瑾起身过来。
越殷勤,越恶心!
“那休书……”
“沈屹都得死,更何况是沈言商。”
顾朝颜知道这件事她求不上萧瑾了,只能直接找赵敬堂。
想到这里,她提起桌上酒壶,“夫君辛苦。”
酒是秀水楼附赠的,上好的竹叶青。
“不喝。”萧瑾直接抢过酒壶,“这两晚须得谨慎,马虎不得。”
她手还悬在半空,见这般一时没了主意。
“一会儿我叫人送你回府。”
“我不回去!”
回去没机会了!
见萧瑾看过来,“我想陪夫君呆在这里。”
萧瑾听罢,怔住,“朝颜……”
“这里比不得府上,冷。”顾朝颜重新拿起酒壶,倒满酒杯,“我只想夫君喝了能暖暖身子。”
牢房里烛光摇曳,落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温柔了岁月。
萧瑾动情了。
他接过酒杯的时候顺势握住顾朝颜的手,轻轻摩挲,眼神里带起一丝征服的欲望,“你真美。”
“夫君还没喝就醉了。”顾朝颜心中冷笑。
求她的事越大,说的话就越好听。
她若真取代沈屹的位置,便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你也知道我没喝,我说的都是真的。”萧瑾回想起初见顾朝颜时的样子。
那时她携粮草救他于危难,从马上纵身跃下,一声‘将军’至今让他记忆犹新,“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寒城了。”
顾朝颜看着眼前男人,甚至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他攥着,心底生寒
。
她最恨的就是这个!
我以万贯家财救你,你是怎么报答我的?
恨海难平。
眼见那股恨意就要蔓延到脸上,牢房外突然传出声音。
“萧将军在干什么?”
两人一惊,同时扭头。
是裴冽。
顾朝颜敛了情绪,抽回手腕。
萧瑾则起身迎过去,目露不善,“这里是刑部大牢,裴大人如何进来的?”
裴冽不语,目光下意识落在顾朝颜身上,须臾看向最里面的牢房,“本官来见赵敬堂。”
萧瑾顿起警觉,“赵敬堂是要犯,任何人不得相见。”
“本官来时,得了皇上口谕。”
萧瑾,“……”
顾朝颜,“……”
场景再现。
萧瑾明明知道裴冽这话是假的,可他不敢对质。
哪怕裴冽不是很得宠的皇子,那也是皇子。
“不知裴大人见赵敬堂所为何事?”萧瑾这会儿去找五皇撑腰显然来不及。
何况他也要看事情大小,值不值找。
裴冽自怀里取出一张宣纸,“此为赵敬堂写给沈言商的休书,公堂上本官忘了拿出来佐证,此来是想得他证实归于案底,刚好萧将军在,一起作个见证。”
桌边,顾朝颜闻声猛起身走过来,眼睛死死盯在休书上。
啥时候的事?
萧瑾皱眉,“赵敬堂何时写的休书?”
“不重要。”裴冽显然不想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