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萧瑾亦十分心痛。
他抱住阮岚,手臂紧箍住她的身子,脸上是难以表达的痛苦神色,“没事……没事你还有我。”
阮岚哭的越发伤心,座上萧李氏也很难过。
顾朝颜侧眸,注意到身边楚依依握着扶椅的手骨节泛白,指甲都似裂开却不自知。
不管她在人前有多标榜自己大度,可顾朝颜知道,她嫉妒成狂。
但凡她想要的东西,别人碰一下就是死罪,哪怕是她丢弃的,别人也捡不得!
“萧郎,你既回来便将这件事好好查一查,阮姑娘已经够委屈了,你可不能再叫我们跟着蒙冤。”
楚依依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倒没什么,大夫人远嫁,若真蒙冤都不知道该找谁哭。”
座上,萧李氏看了眼走回到她身边的周嬷嬷,见其点头方才开口,“家门不幸出了这种事,瑾儿,你来查罢!”
萧瑾回来路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会儿扶着阮岚坐回去,转身看向厅外,“苍院令,有劳了!”
顾朝颜,“……”萧瑾竟然能请动他?
苍河出诊价可不低!
而且不是有钱就行!
此时被萧瑾唤进来的苍河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那张斯文秀气的脸,那身代表御医院院令的官袍,顾朝颜怎么都没办法把苍河跟‘守财奴’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可那两条飘带跟两侧鞋底泛白的长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苍河属貔貅。
只往里进,不往外出。
“苍院令,烦请!”
彼时萧瑾正在拱尉司与裴冽共审验尸单,周嬷嬷与管家找到那里,原想借一步说话,萧瑾倒是坦荡,来了句事无不可对人言。
管家便直接说是阮岚小产。
萧瑾这才借了一步,待他支会裴冽欲回府时,苍河主动提了一句。
整个大齐皇城,哪有一个大夫比得过苍河!
整个大齐皇城,苍河主动给谁瞧过病!
此时苍河行到阮岚面前,“还请夫人把手搭在桌面上。”
对面,楚依依状似无意提了一句,“苍院令有所不知,这位是寄居在我们府里的阮姑娘,还没出嫁呢。”
这句话看似只是简单的纠正,却极尽鄙视之嫌。
顾朝颜默默无声坐在旁边,手里一直梳理着人偶的银发,一根一根,一丝不苟。
前戏而已,还没到她登场的时候。
“那就请阮姑娘把手搭在桌面上。”苍河浅声开口,声音温润如玉,身姿挺拔如松。
阮岚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萧瑾。
萧瑾很不满意楚依依刚刚的纠正,但也拿她没办法,“放心,我在。”
得萧瑾安抚,阮岚神情怯怯将手搭到桌面。
苍河自袖兜里取出一绢褐色方帕,铺展到阮岚手腕处,之后落指。
数息,抬指。
帕子没拿,省钱省的十分有原则。
“阮姑娘腹中胎儿未满四个月,小产原因……”
苍河在这一刻停顿下来。
别人都在期待结果,唯独顾朝颜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
他是苍河啊!
顾朝颜佯装无意,表情自然,心里却在砰砰敲鼓。
苍河会不会探出阮岚腹中胎儿本就保不住,亦或是别的什么?
若如此倒也不错,不用她费唇舌就能让阮岚原形毕露,可戏都准备好了,不演可惜。
座上,萧李氏心急,“苍院令,阮姑娘小产原因是何?”
见苍河不语,萧瑾亦追问,“苍院令不妨直言。”
阮岚也在这一刻变得十分不自然,下意识伸手去拉萧瑾。
苍河悠悠然的环视正厅,视线从每一个人身上掠过,最终落向顾朝颜,“阮姑娘小产,是因服食具有堕胎作用的药材。”
顾朝颜,就想问你为什么看我!
又不是我问的!
得说苍河视线落处,的确容易让人误会,至少萧子灵就得了这样的底气,“就是你!顾朝颜,你到底给阮岚吃了什么药!”
有萧瑾在,萧子灵腰杆子又硬起来,“哥!大夫说阮岚服用剂量不是一次性的,是少量多次,我提议搜院,尤其是沁园!”
萧瑾看了眼顾朝颜,颇为犹豫。
与初回皇城不同,现在的他对自己这位正妻有了几分好感,再加上五皇子对顾朝颜也有几分认同,倘若此事真是她所为……
“哥!你在犹豫什么!阮岚肚里的孩子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萧子灵跺脚时阮岚低泣出声,哀痛至极,“瑾哥别查了,是那孩子无福也是我不争气,我本就不该离开河朔,瑾哥,送我走吧。”
这番话顿时让萧瑾回想起在河朔的日子,那时他是真的爱阮岚,日日夜夜,耳鬓厮磨。
而阮岚也确确实实救过他的命!
“哥!这次你不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