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笑着应道:“那必须滴呀!”
陈旺说:“这阵子,野牲口进村儿的事可不少啊!”
唐河点了点头,这都进八月了,立秋了,土豆秧子果紫秧发黄,地底下的土豆子也长到一拳大小。
当饲料种的谷子虽然长不成,可是谷子穗也有一筷子那么长,一天天的鸟群乌秧乌秧的往地里,这玩意儿都吃腻歪了,吃上火了。
眼瞅着到了收获的季节,山里的野牲口也趁着物产最丰富的时候玩了命地贴秋膘。
特别是野猪,钻土豆子地里拱土豆子,狍子跑谷子地里吃谷子。
在山里拱半天也拱不出啥来,可是在这地里头,随便吃吃就能吃个肚圆,谁还乐意回山里啊。
唐河也没少打狍子野猪啥的,钱也没少挣,村里多少也沾吧点,算是弥补了一下损失。
所以,这个年头谁跟你说保护野生动物,那纯纯是有大病,84年的大兴安岭山里头,人跟野牲口之间,是绝对的敌对关系,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碰到灾了难的,可是真会饿死人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谁来也不好使,巴不得把这些野牲口都打绝种了。
陈旺说:“前阵子山里起了山火,着了得有百多里的一大片,森警差点没陷到里头,这野牲口也都被山火给赶了出来。”
唐河啊了一声,怪不得黑瞎子会进村呢,原来根子在这呢。
陈旺说:“黑瞎子进村伤人,狼进村叼羊,还有个村有小孩儿被狼叼走了,上头想组织围猎,狠狠地杀一下这些野牲口的嚣张气焰,咱经验丰富啊,这回你可得给叔好好掌着舵啊!”
唐河当时眼珠子都瞪圆了,“叔,你不会把这个活儿给接下来了吧!”
陈旺一愣:“倒是还没接,上头有这个意思,咱不得积极点嘛!”
“别,千万别,这个季节进山围猎,你就是开坦克也不好使,一个不好,那就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咋地啊,56半不行,咱就上56冲,我让上头跟驻军那边申请一下,再整几十支81式,啥玩意儿咱打不下来啊!”
陈旺虽说也生活在这山里头,可人家是城镇户口,就算进山也是在附近的河套、山坡上转转,对山里的事儿,还真不太懂。
唐河耐心地给他解释着。
为啥非得在秋冬天进山打猎。
秋天的借物肥,冬天的牲口皮子好,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
你就没发现,这两个季节,树都没啥叶子吗?
现在立秋这个时分,正是草木盛极转衰的一个节点,毫不夸张地说,一个没进过山的人,把他扔到一片占地不大的杂木林子里头,他都可以转悠一天都出不来。
什么观星看日头,全是扯蛋,抬头看不着天,低头看不着脚,往前走是杂木灌木一人高的草挡着,往后退来路都看不着。
在这种环境下,可就不是人多人少的事儿了,有树叶子挡着,相隔几十米,你就是叫破了嗓子都没人听见。
一旦少了人,你救我,我救你,找来找去的,迷失的人会越来越多。
可以说,这个季节,进山的人越多,死得就越快。
真要是带着几百没啥进山经验的民兵进山,唐河估摸着,能出来一半都是祖上积德。
“这可咋整,牛逼都吹出去了啊!”陈旺也傻了,他还真不敢一意孤行,真要是把百多十号人陷进去,别说他了,县长都得下台。
好久没进山了,唐河也痒得很,索性说:“不如这样吧,我带几个人当后勤,在近山处转一转得了。”
“那也行!”陈旺拍拍唐河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放心,叔不让你白忙活!”
这种戴着帽下来的活,打下来的猎物是要上交的,让政府掏钱跟从老虎嘴里抠钱差不多。
但是不能光算钱这点帐,在上头挂了号,隐形的福利那可太多了,就不是钱能衡量了。
唐河趁机要了点厚塑料布,说是用来装凉水镇着点猎物,免得运过来就坏了。
只要不要钱,别的啥都好说。
这种厚塑料布冬天钉窗户啥的,贼抗风。
本来趁机要支56半也行,但是现在这形式,整那玩意儿纯属给自己找麻烦,拉大栓挺好的。
后世听过那么多涉枪的案子,没有哪个案子跟莫辛纳干这种拉大栓的步枪有关系。
送走了陈旺,唐河扭头又望向黄胖子。
黄胖子的脸皮颤了颤,深叹了口气:“一千,我现在就给钱!”
“哈哈,我就稀罕老黄你这股爽快劲儿!”
黄胖子脸直抽抽,爽快啥呀,这小子是越来越拿不住啦,往后想在他身上占便宜,非得割下自己二两肉不可。
武谷良有些急了,都顾不上拽唐河吃饭了,匆匆地坐着火车就跑了。
他的三八大盖被黑瞎子一巴掌给抡了,连枪管都折了,彻底废炮子了。
他现在很听唐河的,打个猎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