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憋着一股劲,把枪拆了擦了,又用熊油好好地保养了一下,就连子弹都好好地擦了擦,这可都是苏大哥产的上好的铜壳弹。
杜立秋也挺忙活的,拎着汽枪打了好几只野鸡回来给媳妇儿补身子。
不过临出发的时候,唐河发现他居然又多了几样新装备。
用三棱刮刀改的枪头,装到了硬榆木上,往身上一背,跟左千户似的。
唐河无奈地说:“你搁哪整的?像背个大扇子似的,你也不嫌咯得慌。”
男人至少是少年,为了帅这点难受根本不在乎,关键是他可别把人捅着。
三棱刮刀跟三棱刺并不多,哪怕没捅到要害上也要命啊。
杜立秋得意洋洋地说:“潘红霞同学的弟弟在机修段,她找人给我做的,就这榆木杆子都是用车床车出来的,是比咱自己刮出来顺溜哈,人家潘红霞和我家三丫都说,我这么背着,特别的带劲!”
唐河一瞪眼睛:“你又去找潘红霞扯犊子了?”
杜立秋一缩肚子,讷讷地说:“没,没有,就让她帮忙给帮了这投枪。”
杜立秋就是个不会撒谎的,可是现在为了扯犊子搞破鞋,也学会撒谎了。
唐河还必须得当成真的。
再铁的兄弟,在女人这方面太较真的话,也会翻脸成仇的。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搞破鞋扯犊子这种事儿,除非你干一次就拉倒,否则的话藏不住的。
他就犯愁,真要是露馅那一天,武谷良暴怒起来,咱还理亏,这可咋整。
唐河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要说这种事儿上,叔侄俩是谁也别说谁。
唐河这还没结婚就住老丈人家去了,要不是他持枪打猎练出的这身杀气和威望,指不定让人笑话成啥样呢。
这可是婚前同居啊,比杜立秋搞破鞋,严晶扯犊子严重多了,他和林秀儿才是走在时代前沿的那一对。
唐河实在是看不惯杜立秋背着三杆投枪,自觉像得大侠似的二逼模样,再不收起来就把它们全部踹断。
杜立秋这才不情不愿地取了下来,一米多长的投枪拧成两截,用个帆布袋子一装再一卷。
这帆布袋子看起来做工很不错啊。
杜立秋喜滋滋地说:“三丫说闲得慌,我就让武谷良给我找了两块帆布,三丫给缝的,咋样?帅不帅!”
唐河都特么恍惚了。
田中秀这个牙口贼好的犊子还记得吧,他现在只是四处扯犊子,到了八七还是八八年来着,这犊子居然在隔壁镇忽悠了一个小老婆,小老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大老婆小老婆在一个桌上吃饭,大老婆还给侍候月子,后来小老婆不乐意想跑,大老婆出招,拿捏住孩子,这小老婆就舍不得跑啦!
说不定哪天,潘红霞和齐三丫一个桌吃饭一起哄孩子!严晶肯定是上不了桌的,一个谁都能扯几下的女人,扯犊子行,往家里领,也只有罗利民那只舔狗才巴不得。
可是,武谷良咋办?在自己的记忆里,这货可是平平安安活到老的,而且两口也没离过婚啊。
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扇得好像有点歪呀。
唐河脑瓜子都疼,索性去他妈的吧,爱咋咋地吧。
到了镇里,林业局招待所的会议室,已经坐了七八个人,一看就是分成两伙的。
东北这嘎哒口音大差不差,多少也会有些差异的。
左边那一伙,说话的时候某些字眼会拐着弯的发音,这是从长白山那边来的。
而龙江省那边说话,也说不好哪不一样,用老百姓话来说,大碴子味儿更重一些。
但是大家在文化上,习俗上都差不多,至少大家都跳大神儿,信大仙儿,为人豪爽大方,没有一点隔阂,形成了一独特的东北文化圈。
不像南方山区那一片,隔座山,隔一道河,两边说话就鸡同鸭讲,真真的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
东北人所说的南方,指的是出了山海关,全是南方。
从长白山过来的还好,也是山区嘛。
不过从小兴安岭,伊春那边来的几个人,就有点嘚逼呵呵的意思了。
一来人家靠近冰城这个国际大城,二来,三千里肥沃黑土大平源给人家的底气,这个三千里,不是夸张的形容词,只是一种代指,真要实地测量的话,三千里肯定不够数。
别笑,1983年这会,要说一线城市,北上广都得往后稍一稍,还得是东北的哈、长、沈三大城。
不过这两伙人都有点哆嗦的样子,因为大兴安岭山沟里,节气比山外头晚了将近一个月,人家那边雪都花了,映山红都快开了,这边还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呢。
大兴安岭这地方,很多人几十年,或许光过膀子,但是没脱过线裤,天气最热的时候,白天甚至能达到零上三十五六度,草都晒打蔫了,好像很热是吧,但是甭管多热的天,往阴凉底下一站,立刻凉风习习。
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