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喝了酸菜面片汤,胃里头暖洋洋的,这才算回了魂儿,今天躺在炕上哪都不去了,杜立秋倒还生龙活虎的,就是虎子见着他就躲,大青见着他就呲牙。
一想不想被这虎逼配了,一个是不想自己的老婆被虎逼配了。
听唐玉那意思,昨晚上要不是唐玉抄了剪子,他还真敢配!
亏了唐玉,这是救命之恩啊,真要是把狗给配了,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刚到晌午,姜上水就来了,拉着唐河去家里喝酒,杜立秋和武谷良已经喝上了。
唐河赶紧摇头,说啥不去,这还直反胃呢,一打嗝就是一股子泔水味儿。
姜上水哈哈一笑:“唐叔,这你就不懂了吧,头天喝多了,第二天再透二两,立刻就好了,听我的,准没错!”
唐河被姜上水生拉硬拽地去了家里。
昨天那一顿野猪肉吃得顶住了脖,现在闻着那腥骚味儿就想吐。
不过大老姜的老婆很贴心,没整那些花里胡哨的,野鸡、雪兔放足了油,炖了一大锅,再加上粉条子大白菜,头秋晒好的山蕨菜啥的,反正就是家里有啥就往里扔啥。
所谓的东北乱炖,指的是一种方式,而不是某一种菜。
肉与菜的滋味融合到一些,那别是挑起来颤悠悠,油汪汪的粉条子,吐噜一口贼拉够味儿。
二两白酒透下去,再吃上几口菜,冒了一脑门子热汗,整个人嘚儿地一下就支愣起来了。
说是透一透,结果一个没搂住,又是一场大酒,竖着来,横着回去的。
男人说戒酒的时候,你就当放屁好了,酒劲过了该喝还是喝,没个逼脸。
真要是有啥大病了非戒酒不可,只要没到坟头前,那都是抱着一种喝死拉基巴的心态。
你还真别瞧不起谁。
实在是人穷的时候,是不惜命的,这辈子啊,也就这么点人生慰藉了。
一块二的瓶装北大仓,就是比几毛钱,齁苦齁辣的散搂子好喝,这不是喝不起吗!
好在这回喝多了没像昨天那么耍,虎子也是安全的,估计跟临出门的时候,唐玉说要整头老母猪回来有关系。
第二天一早上,唐河一边吐,一边薅着杜立秋,牵着两条狗就挠杠子了,十九岁的小伙,是真的喝不过四五十岁的中年老逼登啊。
至于武谷良,你就自求多福了。
因为来的时候,唐河还给处理了一头撞死的黑瞎子,开火车的大哥很热情,让俩人两狗体验了一把火车头的驾驶仓。
蒸汽机需要仨人,一个开车的司机,一个副驾使负责了望和应急,还有一个苦逼的司炉工。
火炉子的灶门一打开,司炉工就铲一锹煤往里头填,车体发出哧哧的蒸汽车,各种压力表的指针也不停地晃动着,司机大哥不停地调整着把手和阀门,一看就特有蒸汽朋克的感觉。
杜立秋见武谷良没跟来,倒是很急切,一个劲儿地催着小火车怎么还不开啊,跟后世打车的暴躁女如出一辙。
也亏得看唐河面子,要不然的话,杜立秋早让人家踹下火车了。
一直到十点多钟,尖锐的哨声响起,红蓝的旗子挥出了出发的旗语。
这一套东西,一直到高铁满神州的时候依旧适用,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是不容易出错。
“走喽!”
司机大哥拉着长调,推动着把手。
满载的小火车出了沉闷的库库声,车轮打滑时钢铁硬摩擦的嘎吱声,还有车厢连接之间相撞时的咕咚声。
这车,总算是开了。
车头四周蒸汽不停地环绕着,司炉工玩了命地往炉膛里填着煤,炉火烧得通红。
小火车库库库吃力地开动了起来。
重型机械的启动,还有一节节满载着圆木的车厢,特别是炉火的通红,简直就像强壮的东北,在玩了命地燃烧着自己强大的生命力,用厚重的脊梁,一寸一寸地将神州缓缓托起,令人激动得直打摆子。
要说从前啊,国家还有个部门,叫东北局……
唐河正感慨着呢,这时窗外人影一闪,梆梆地敲窗子,车门一开,一个人带着寒气,背着枪钻了进来,正是武谷良。
他趁着小火车刚刚启动的时候,追上来上了车头,这一下,狭窄的驾驶仓里更拥挤了,司炉工撮煤都转不开身儿了。
武谷良痛骂唐河不讲究,居然扔下自己先跑了,然后从袋子里掏东西,亮水河自酿的小烧,自家漏的粉条子,晒干的蘑菇、蕨菜啥的。
东西不值钱,心意却很重要,大家都很开心,司机大哥开心之下,还让唐河体验了一把驾驶蒸汽小火车的乐趣,虽说也只是调节地蒸汽压力,让车子提提速而已。
杜立秋打从武谷良上了车心里就老大不爽,撸撸个脸叽歪着也想开,但是人家想都不想地拒绝了,脾气暴躁的路怒者不许开车。
这规矩可是真特么的好啊。
小火车库嚓嚓地进了林业局贮木场,唐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