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秋一厥屁股,唐河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橛子,直接就把他给薅走了,就算搞破鞋你也有时有晌啊,哪有这样的,盯着人家男人的行踪扯犊子,你是真不怕被人家把脑袋砍下来,是真不怕三丫被别人睡了啊。
他这辈子,算是让老天爷补偿得够够的了,咱就别太过份了。
现在56半啥的不好搞了,管得严了,武谷良再有面子,也不能让人家冒着砸了铁饭碗的风险把枪借出去。
不过武谷良还真是有路子,居然让他借到了一支38大盖。
只不过38大盖打猎不好使啊,它的枪管长了一截,6.5毫米的子弹像小鬼子一样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远距离打得准,但是在林子里打猎大半时候用不到,战场也一样。
近距离的话,枪管长,弹道稳定,一枪俩眼,人在近距离挨上三两枪都活蹦乱跳的,何况是生命力更强的野牲口。
不管再怎么着,那也是活跃了半个多世纪的经典步枪啊,咋也比小口径或是打铁砂的土炮好使唤。
到了贮木场,武谷良生张熟李地打着招呼,一路到了楞场。
一列小火车正停靠着,蒸汽火车头哧哧地冒着蒸汽,几个工人正往后面的两个车厢里装米面粮油啥的。
这些东西不能装前头,落一下煤烟子。
还有一节车厢放着长条板凳子,是用来拉人的,沟里的林场、伐区还有农村都用这个来通勤,林业职工当然不需要花钱,别人要顺路也是捎带脚的事儿,也没有买票那一说。
这年头雄霸一方的国企一般都比较大气,相比之后,后世哪怕再牛逼,再有钱的大厂,也都像带着一股子抠逼嗖嗖的小家子气。
“呜,呜,呜!”
小火车鸣了几声笛,库库喳喳地缓缓地开动了。
小火车出了道口出了镇子,速度渐渐地提了上来。
库库库的急促机械传导声,升腾的蒸汽,飘落的煤烟子,灌风的车厢,空旷的原野,连绵的大山,还有积雪覆盖的苍凉,让唐河想做诗,最后化为一声深深的我草感慨一番了事。
后来停止采伐,封山育林,运送木材的小火车也就废弃了。
劳苦功高的蒸汽火车头,磨去的传动轴,停在三道口,成为林业小镇回忆往昔的一景,也成为走过这个世代的人的精神图腾。
后来被一帮林业局的王八犊子领导给卖了,他们卖掉的并不仅仅是一个蒸汽火车头,也是整整几代人对于故乡的念想,掐碎了遥想当年爬冰卧雪开拓大山的精神气儿,以至于万里之外都有连绵不绝的痛骂声。
1983年的蒸汽小火车,虽然已不再年轻,却还像个正值壮年的大汉一样,带着浓浓的生命力,就连那库库的机械传动声,咣当当的铁路辗压声,都带着非同一般的活力和力量感。
唐河等人跟一帮林业职工坐在车厢里抽烟喝茶吹着牛逼,聊得正热乎着呢,车厢忽悠地晃了一下,然后嘎吱吱的铁轮抱死声,透过地板的空际,都能看车轮抱死后拖出的一长溜火星子。
空载的小火车很快就停了下来,拉开车厢门,一帮人探头往前看。
车头的门拉开了,几个司机班的人兴奋地跳下了车,还有人在向他们招呼。
一帮人忽啦啦地跳下车往车头跑去。
一个脸上黑的糊地糊着煤灰的中年人兴奋地叫道:“草,撞死个黑瞎子,咱不是有猎人吗?赶紧的,再补一枪!”
“我去,黑瞎子!”
一帮人都兴奋了起来,唐河也被拽了出来。
唐河到了车头前看了一眼,这还补个鸡毛枪啊,撞零碎了个基巴的。
这是一头二百多斤,看样子不过两三年的小黑瞎子,它还比较单纯,提早醒了过来,然后还不认铁路和火车,过铁路的时候碰到小火车库喳喳地来了。
这庞大物一瞅那就是雄霸天下的巨兽啊,吓得这黑瞎子撒腿就跑。
你跑就跑吧,还沿着铁路线跑,四条腿跑得再快,那也没有烧煤的铁轮子跑得快啊,辗上来照屁股就撞了上去,直接撞飞了。
唐河在一帮人兴奋的拥簇下上前,跟杜立秋一块收拾了一下。
这年轻的黑瞎子已经被撞得看不出形状了,熊胆也撞坏了,发现及时还留了一半,勉强算是半颗草胆。
四个爪子一前一后只有俩还能要,另外两只被辗碎乎了,也就剩下这点玩意儿了。
在出口的大背景下,山林经济上行,半颗草胆,两个熊掌,也能卖个小三百块,廖胜于无呗。
唐河都被自己这想法给震惊了,自己多大个手子呀,一二百块都不看在眼里了,那可是普通职工小半年儿的工资啊。
熊不是自己打的,不过就是搭了把手,唐河也没有要分的意思,只接了两包烟算是接了个人情。
至于这帮职工是见者有份,倒不至于分钱,大吃二喝的,几天也就造祸没了。
铁饭碗,国家养一家子养一辈子呢,没有后患之忧,但凡有点闲钱儿,是真的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