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秋一跳起来的时候,唐河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拽了回来,然后一把抢下了他的手插子。
“瞎激动什么呀!”
“她,她打断了三丫的腿!”
“咱俩不是下不去手吗?给我闭喽,老实等着!”
唐河喝斥完杜立秋,向老常太太陪笑道:“常奶,这虎逼脑子有问题,您可别跟他一般计较!”
老常太太笑道:“杜立秋魂儿淡,我跟他计较个啥。”
唐河一愣,魂儿淡?好像,没错呀。
老常太太上手,三两下就给齐三丫正了骨,用棉花垫了大腿又上了夹板,至少躺俩月,架拐一个月,半年内不许干重活。
唐河赶紧连连点头应是,然后低眉顺眼地把齐三丫抱到了炕边上,不是不让杜立秋抱,这虎逼下手没个轻重,刚接好的腿再整坏了。
齐三丫盖上了被子之后,唐大山才进来。
老常太太看着唐河一脸讨好陪笑的样子,抹了抹额头的热汗,然后点了点唐河的脑门:“要不是有求于你,老太太我这条老命可不能这么让你折腾!”
“是是是,常奶您有事儿就说话,我保证头拱地也给您办喽!”
“这还差不多!”
老常太太摸了摸唐大山的腿说:“你的伤我知道,挺可惜的,只是你们不上门,我也不好上门去治,现在倒也不晚,只是难免要遭罪!”
唐大山笑道:“啥罪没遭过啊,这算个啥!”
老常太太摇头说:“你这是旧伤,我还不能弄昏你,只能让你清醒着,把腿弄断重新接!”
老常太太的话,让唐河顶瓜皮都直冒冷气,清醒中打断腿,一般人可真受不了啊。
小虫儿都没有吱声,上去一脚踩住了唐大河的胸口,抱着他的腿一搬一扭再一拽,唐大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险些当场昏过去。
老常太太再给他接腿,清楚地听着断骨处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唐大山的牙咬得咯咯做响,嘴里都冒血了,这是牙根都被咬出了血。
李淑华心疼老爷们儿,呜呜直哭却又不敢上前。
总算是折腾完了,唐大山长长地出了口气,嘎儿地一下昏了过去。
老常太太也累得够呛,唐河赶紧给端茶倒水,只要不杀人,啥事儿都得给这老太太办了。
老常太太缓了口气,怜爱地看着站在自己旁边抠指甲,时不时抬头傻笑的孙儿小虫儿。
“干这一行的,难免五弊三缺,我老太太活了九十多,可是这报应,都应到了我这孙女身上了!”
唐河想说不是,只是现在的检测手段不够,但是一想到老常太太家里这神神叨叨的事儿,还真有些拿不准了。
“唐儿啊!”
“诶!”
“我家小虫儿,往后会咋样?”
“往后?”
唐河一愣,再一抬头,看着老常太太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老太太身上真的有仙儿,能看出来自己是个重生的?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邪性的事儿,最邪性的绝对是自己,至少大仙儿没有重生的。
唐河在已经变得模糊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好像到了九十年代的时候,老常太太快不行了,那会关里也起来了,很多从关里来的人,也开始纷纷返回老家。
老常太太就带着小虫回关里,再没了消息。
唐河想了想说:“常奶,您的身板还硬实,还能护小虫十年八年的,只是吧,关里不比咱这,那地方不流行狐黄仙儿也不流行跳大神,你传她点手艺吧!”
老常太太的眼睛明显一亮,“哟喝,承你吉言,我还能活个十年八年啊!”
李淑华他们都懵了,儿子不是一门心思打猎的吗?这咋还给老常太太这个大仙算上命了呢。
但是这种维度的交流,一般人还真不敢吭声,满肚子的疑问也只能憋着。
“唐儿,那你说,我传小虫儿啥手艺呢?这孩儿有毛病,脑子不够用啊,离了我,正骨这手艺,她做不来的。”
唐河想了想,后世得腰突颈椎病的人老多了,不像现在,不瘫到炕上都不去看。
“治腰吧,腰突啥的!您趁还活着,头头脑脑的都熟,再给她办个证啥的,天塌了都饿不死手艺人,小虫儿没了您,不说过得多好,至少饿不着自己。”
“这个好,这个好,简单好学挣钱还不担因果!”老常太太乐得眉开眼笑的,“还有一个事儿,小虫的命格太虚了,我寻思着给她后背上纹点啥压一压,本想着纹上我家大仙儿,让小虫背仙儿负灵,但是大仙儿不肯,你有啥主意没?”
“命格太虚,要压一压?”唐河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一拍大腿说:“那必须得是九龙拉棺呐!”
“啊哟啊哟,龙为圣阳,九为极数,棺椁阴沉又通官,好,好,好,要不咋说你年轻人脑瓜灵活啥都能想出来呢!”
唐河心想,姓辰的对不住了,三十年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