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望远镜给用用呗!”
唐河笑眯眯地这么一说,武谷良顿时一阵心疼,这望远镜怕是保不住了。
老毛子的东西做得再糙,那也是军货,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漠河的倒爷那里淘换来的。
这东西好啊,不光是进山的时候能用,别的时候也能用,看得贼清楚,特别是镇小学那个教音乐的老师,人特别爱干净,洗澡的时候,他是场场不落。
狼,视力好,嗅觉好,跑得快,耐力还好,而且还有团队。
一般人想把它们逮着,还真不容易。
但是,人类借助工具,却具有远超动物的视力,隔着二里地,望远镜一架,把那片雪窝子附近看得清清楚楚。
狼是不可能在雪窝子里住下的,倒是雪窝子旁边,一颗倒伏的大树,引起了唐河的注意。
那里被狼掏了个洞出来,树干上还有新鲜的霜花。
唐河绕到了下风口处,让杜立秋压着两条狗,然后慢慢地,一直凑到了那洞口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就不敢再靠近了。
唐河在身子底下铺了狍皮褥子,枪上了膛架在身前,望远镜也卡在身前,双手揣在怀里保持温度,一直盯着那个狼洞。
杜立秋带着两条狗拱了一个雪窝子,铺着狍子皮,抱着两条狗,倒是暖暖和和的。
武谷良裹着军大衣,帽耳朵把脸捂住,依旧冻得嘚呵的。
都说猎人造的杀孽太重,晚年不得好死。
巡山打猎,爬冰卧雪,啥好人经得住这么祸祸,能囫囵个地活到老就不容易了,你居然还想着能有个好死?
唐河的脑子里一边跑着马,一边紧盯着树洞,一直盯到快眼擦黑了,树洞那里有了动静,一个青白色的狼头从洞里探了出来,很警惕地看着四周,然后垂着尾巴钻了出来。
唐河揣在怀里的手动了动,然后没有动弹,倒是虎子和大青,身子一下崩紧了,差点从杜立秋的怀里挣出来。
唐河眨巴着酸涩的眼睛,心里有些着急,天色越来越暗了,再过十分钟不开枪,今天就没机会。
可是他还真不敢乱开枪,如果第一枪不把头狼打了,今天就算白来了。
终于,第三条狼钻出来的时候,唐河把手抽了出来。
这条狼的颜色灰里透白,皮毛鲜亮,体格也更大一些,刚刚钻出来的两条狼明显以它马首是瞻。
唐河稳稳地据着步枪,瞄着狼头,心中更急了,这头狼一直用鼻子对着自己,着弹面积太小不说,就算能打到脑门,一枪过去,怕是打个穿,最值钱的皮子可就废掉啦。
所以,必须等它转身侧对自己的时候,打眼睛对穿是不敢想的,脑袋和脖子还可以试一试。
开枪的窗口期特别短,零下三十多度,手套都没戴,就这么干不愣地冻着,一两分钟手指就会冻得失去知觉,分钟就能冻伤,超过十分钟,截肢吧。
终于,那条头狼转身了,张嘴发出低沉的叫声,好像是命令洞里的狼全都出来。
唐河在这条头狼扭头的时候,果断地扣动扳击。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那条头狼的脑袋一甩,身子横着转了两圈,脖子被打了个对穿,当场猎杀。
唐河赶紧重新拉栓上弹,眼睛却一直盯着洞口处。
这时,一条毛色明显发白,体格也更大一圈的狼嗖地一下窜了出来,发出呜的一声低吼,带着剩下的四条狼斜次里窜了出去。
“草,还有替身暗渡陈仓啊,跟我玩兵法!”
唐河大惊,瞄着头狼就是一枪,这一枪没打着头狼,倒是把一条紧随其侧的护卫打了个跟头。
杜立秋这时也撒开了虎子和大青,两条狗弓着身子,嗖嗖地顶着雪就窜了出去,从侧方狠狠地撞向剩下的四条狼。
杜立秋也像一头公牛似的,闷着头,顶着雪,呼哧呼哧地跟着两条狗向狼群中冲去。
“诶我草,诶我草,诶哟我草!”武谷良像个大傻逼一样原地直蹦。
唐河把枪抱在怀里,双手插在腋窝中,蹬蹬地从武谷良的身边跑过,武谷良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可是看到那几条狼,脚下又有些犹豫。
这一犹豫的功夫,虎子和大青一个前跃,从侧方撞进了狼群当中嘶咬起来,顿时一阵狼嚎声响起。
野牲口都乐意咬脖子,早年人出门的时候,有的人还要戴铁脖套,狼从后面跟着人,用爪子搭肩膀,以为熟人,扭头就被咬咽喉,戴上铁脖套好歹能挡一下。
一个大人,一百多斤的体重,扔到野牲口堆里,也能数上一号,只要第一口别被掏了脖子掏了裆,狼这种动物,除非成群,否则一两条,还真撂不了一个大人。
所以它们才叼小孩,欺软怕硬是所有生物的通性,人也不例外。
当金属这东西出现之后,人类才彻底地稳坐食物链最顶端,真真正正地成为万物之灵。
被薄薄的鱼鳞铁和铁钉武装的两条猎狗,对于狼群来说,无异于赤手空拳面对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