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养她的那个人确实是会乔装易容之术。”

程蝶衣先是回答了李晔的第二个问题。

随后看着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的李晔。

程蝶衣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这位大师名叫张河山，是真正的川剧大师。”

“在没解放前突然就来到四九城，哦不，那会应该叫做北平。”

程蝶衣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后继续说道：“他来到北平之后，就开了一个戏班子。”

“这人是真有能耐的，即使在京戏一家独大的北平也靠着一折《白蛇传．金山寺》，以及一手变脸绝技名声大噪。”

“只是后来，这位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人，被人挑断了手筋，后来就开始和一些江湖人士接触频繁。”

“而我早年曾经算是帮助过他，知道他一生无儿无女，所以，当时袁世卿死了以后，我就把孩子送到他那里。”

程蝶衣先是将这位大师的来历给李晔娓娓道来，随后才说道：“至于那个孩子，在那位大师故去以后，便不再与我联络。”

“不过我听人说，她现在似乎在四九城的一家理发店做理发员。”

听到程蝶衣的话后，一直耐心听对方讲述的李晔出声问道。

“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吗？还有他叫什么？”

程蝶衣说道：“我记得那个理发店好像叫红星轧钢厂理发店。”

李晔：？？？？

听到程蝶衣的话以后，饶是李晔算的上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可也被对方的话弄的有些无语。

他是真没想到，费了这么大曲折，要找的人竟然一直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不过李晔虽然心里感慨良多，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看着程蝶衣继续回答问题。

而程蝶衣也没让李晔多等，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她以前叫袁衣蝶，不知道现在改名字了没有。”

李晔听到后，瞬间明白了程蝶衣为何犹豫了那一下。

这名字……挺有意义的。

他当时看电影的时候，一直认为袁世卿喜欢的是舞台上的程蝶衣。

纯纯就是想玩玩儿，没想到，这四爷还是个痴情种子呢。

李晔心里八卦了一下后，看着全都交代完，正看着他的程蝶衣。

心中不由开始思量，既然对方如此配合，那自己也不介意多说几句。

至于听不听，听进去多少，那就和咱老李没关系了。

于是李晔咳嗽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听一位朋友说过，您之前在四九城最出名的除了《霸王别姬》还有一折《牡丹亭》是吗？”

程蝶衣听到李晔的话后不由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李晔则是走到门外，点了根烟。

看着与房间融为一体的程蝶衣开口说道：“不知道您最喜欢的哪一折？”

听到李晔的问题后，程蝶衣有些错愕。

登台唱戏这么多年，似乎只有人问自己怎么才能唱好，还没有人问过自己最喜欢哪个。

现在乍一听这新鲜问题，程蝶衣也不由开始思考起来。

过了片刻后，只见他缓缓说道：“最喜欢的应该是《牡丹亭》了。”

李晔闻言不由挑了挑眉，这个牡丹亭自己当时看电影的时候还顺手搜索了一下。

所以还算了解。

牡丹亭全名是为《牡丹亭还魂记》，也称《还魂梦》或《牡丹亭梦》，是明朝剧作家汤显祖创作的传奇（剧本）。

该剧描写了官家千金杜丽娘对梦中书生柳梦梅倾心相爱，竟伤情而死，化为魂魄寻找现实中的爱人，人鬼相恋，最后起死回生，终于与柳梦梅永结同心的故事。

算是古代版的人鬼情未了，而且是为数不多结局比较美满的剧本。

程蝶衣思考良久最后回答的是这一折，那就说明对方还是希望他可以和段小楼再续前缘，唱一辈子戏。

而李晔听到后却是冷冷一笑，难得能拽两句酸词。

开始对着程蝶衣输出自己的看法，以及给程蝶衣讲述国外歌剧大师为艺术献身的故事。

希望对方能够别在儿女情长上瞎折腾，而是目光放长远点，考虑怎么把戏曲文化发扬光大。

甚至给程蝶衣出了一个站在他立场不该出的主意。

（这段就不具体写了。）

片刻后，看着失神落魄的程蝶衣。

李晔又点了根烟，对着他说道：“程老板，希望下次见到您的时候，您还是那个京城名角，更是戏曲界的开拓者。”

说完之后，对着对方微微颔首，道了一句告辞就离开了这里。

而程蝶衣在李晔走了以后，似乎被李晔刚刚描述的故事中那些伟大的艺术家折服。

叹一口气后，坐回到化妆镜前，缓缓的擦去了脸上的妆容。

仿佛要把过去也一同擦拭掉。

他觉得李晔说的对，自己爱的应该是是舞台，而不是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