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幸不听劝说执意要亲自前往,倪翰林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他为何会匆匆赶来拦人,不就是怕顾幸这尊大神,一听朝廷赈灾粮被劫,年轻气盛头脑一热就要带人亲自干仗去吗。
干仗是那么好干的吗?
即便对方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山匪,但万一呢。
这若是逍王此行擦破了一点皮,山匪死不死自己不知道,反正自己是死定了。
但哪怕倪翰林此刻心中有诸多不满,也只能纵马跟上。
毕竟逍王身边除了护卫,还有一支精锐禁军护卫,自己总不能下令绑了逍王吧。
此刻倪翰林只希望眼前这位王爷,到了地方若是山匪还在,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尖山沟已是泉州境内,距离泉州城八十多里路,若无山匪劫粮,运粮的队伍也就一天的路程便能赶到泉州城。
顾幸及一众护卫清一色的精壮战马,若是全程快马加鞭,八十里路应该一个时辰不到便能抵达。
但因为禁军除了几个重要将领外,普通士卒没有马匹,只能跑步前进。
自己是赶时间,但也没必要那么赶,只带着护卫便冲入险地,这不是勇这是傻。
故而为了照顾禁军的脚程,顾幸故意放慢了一下脚程,八十里路走了近两个时辰才赶到尖山沟外围。
但就这般赶路,顾幸路上居然还追上了先行一步的两千泉州士卒。
“跟上,掉队者斩,”顾幸策马而过冷冷丢下了一句话。
跟着顾幸出来的禁军,平日里乃是护卫建武帝的禁军,正儿八经的大周精锐之士,长途奔袭虽说累,但也还适应。
但泉州的两千士卒可就遭了殃了,速度一快呼吸顿时就乱了,十里路还没有下来,就有人就开始眼冒金星了。
若非是有顾幸那句掉队者斩的话,作为他们源源不断的动力在驱使着他们加快脚步前进,恐怕早就有人撂挑子了。
两个时辰后顾幸抵达了尖山沟外围五里地左右。
“吁!”顾幸一拉马缰,目光看了一眼身后身影七倒八歪完全没有队形的泉州士卒,下令道:“全军原地休整一刻钟。”
近八十里的路程跑下来,禁军还好,但泉州士卒基本快废了,若不休整一下便直接进场。
迎头遭遇山匪的话,别说形成有效的战斗力了,这完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不过虽说如此,顾幸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之色,能一口气跑这么远的路,已经实属不易了。
顾幸翻身下马目光环顾四周,开始打量着四周的地形。
同时派出大量斥候对四周展开密集的探索,虽说只是面对一群山匪,但顾幸还是喜欢狮子博兔亦用全力。
顾幸可不想阴沟翻了船。
“都给本将站起来,看看你们一个个哪里还有一点兵的样子?”倪翰林目光看着身形七倒八歪的一众泉州兵卒,大声训斥道。
“你们自己看看人家禁军兄弟,和你们一样跑着来的,而且人家的甲胄比你们还重,人家什么样子,你们什么样子,丢人丢死人了。”
倪翰林神色大怒,自己带出来的兵,被人家碾压式的比了下去,还有比这更丢人的吗。
顾幸后头看了一眼道:“让他们原地站着休整,谁也不准躺下或者坐着。”
随即目光看向禁军洪飞跃道:“再派出去一队斥候,与此地为中心成圆形延展出去五百米,不准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是,”洪飞跃应了一声立即开始下发任务。
“让王爷看笑话了,”倪翰林来到顾幸一侧苦笑出声。
顾幸神色平静:“倪将军言重了,从泉州到此地近八十里路程,他们能全程不掉队跟上来,已经是不错的精锐了。”
倪翰林摇头道:“王爷不必安慰臣,弱就是弱,同样的路程下来,禁军还能保持充足的战斗力,而他们此刻早已力竭,若是此刻有敌军突袭他们必败。”
顾幸从马背上取下一个水袋,往口中灌了一口,随即递给了倪翰林。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禁军平日里身处长安,他们的任务是为了保卫皇城的安危,故而无论是军饷还是伙食,都比地方军队要好上不上。”
“伙食跟上去了,训练自然也就跟的上去。”
“但地方不一样,说白了平日里也就勉强能吃饱,肉食一月也就能打打牙祭,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他们参与高强度的训练。”
“两支队伍相比下来,是从根本上的不公平,倪将军何必要用同样的眼光去看待他们呢。”
倪翰林伸手接过顾幸递来的水袋,完全忘记了喝,目光满是诧异之色。
“喝水,”直到顾幸提醒了一句,倪翰林这才浅喝一口。
诧异开口:“看来王爷也是一位兵者大家啊。”
顾幸轻笑:“怎么倪将军这是在讥讽本王不成。”
“不不不,臣此言乃是发自内心的,”倪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