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可以了,你下去吧。”
男人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沙哑的说道。
他弯着腰,头无力的往下耷拉着,直到一双黑色的绣鞋复杂花纹的鞋子出现在他眼中。
“家主……”
田孝琼喉咙轻动,然后疲惫的抬起头来。
田华洵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然后扶起这垂头丧气的中年男人。
“孝琼辛苦了,这几日的散修进攻,多亏了你,杀了这么多人,是大胜嘛,怎么如此颓废,呵呵。”
田孝琼抬头与其对视,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族长还在瞒着我么,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
他并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但是这话落在这他耳中,确实让这位有些年纪的族长十分难受。
“这怪我。”
田华洵低头,不敢和田孝琼对视了。
田孝琼站起身来,转身往山上走去,没了以往对族长的热情。
“我有些累了,还请族长允许我下去休息下。”
他走着,心里企盼着族长能够叫住他,但是一直等他走到顶处,田华洵也只是欲言又止,他终究是没等到那句话。
田孝琼心有不忍,停在顶处,并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田华洵,轻声说道:“家中子弟伤亡太多,且多修木法不善争斗……家中实在拖不起,只希望有个好办法,王家也指望不上了。”
说完,他不等田华洵回答,彻底离开了。
田华洵眼睛里也充满了疲惫,他坐在了田孝琼刚坐的那块石头上,这里正好能看清整片山坡。
山上的大阵已经被毁掉了,使得各地阵眼冒出浓浓的白烟,一时在山间扩散,让这位族长越来越看不清山腰处的自家修士和那满地的尸体。
那些仍然站立的修士,各自在忙着什么,前前后后,来来回回,可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储物袋已经被抢走了,灵药灵植也毁得差不多,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家修士的遗骸收拢,好安葬在后山。
这足够忙活了。
随着白烟扩散,人影越来越少了,田华洵也越来越看不清楚,不过他不为所动,表情麻木的看向原来的方位。
“十多年的经营,就这么去了……”
田华洵喃喃一句。
却不想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势出现在他身前,让他猝不及防。
原来只要用灵力就能看的清的白烟,现在他不管如何使用法术都看不清了,只见到几道人影慢慢让他靠近。
田华洵一开始还有些警惕,不过一下就放松了,无他,这样的气势,抵抗都是无畏的。
“不知哪位前辈来访?”
他刚想要想起身,一只苍老的手掌就把他肩膀按住。
田华洵回头看去,是一满脸皱纹的佝偻老人。
“老祖。”
田华洵轻声说道。
这人正是田家老祖,神通“养青寿”的创造者,田德成。
这老人并未理会他,而是收了手直接越过去,走到他身前,然后“噗通”一声向着黑烟中的人跪下,低头着头说了声,“下属田氏田德成,见过王前辈。”
田华洵本也有所猜测,这下得到了自家长辈的确认,赶忙想要起身,却听见一道同样苍老的声音,“不必了。”
这声音虽苍老,但中气十足,十分有力量。
随着这一声落下,周边的白雾如同受了什么惊吓,疯的跑来了,山腰顿时一片清明,那些田氏子弟都有些迷茫,然后往这边看来。
只见这边当头是一位玄袍蓝纹的老者,后面跟着几位修士,其中正有田仲明几人。
“他们说你是和周会一样的天才,可惜了,今日我俩才见到。”
王祖堂摇摇头,有些笑意。
田德成仍然跪着,听了这话,连忙摇头,“老祖说笑了,我哪里比得上王道友,他是顶天的人物,我只是一可笑的小修士罢了,至于见面,几十年前和城打擂,老祖曾驾临现场,我曾和父亲在台下见过老祖,不过老祖繁忙,应当是没有见到我。”
田德成说着,姿态越发恭敬。
“噢,是这样一回事?”
王祖堂微微抬头,好像在回忆什么,不过语气飘飘,显然不在意这个事情。
“噫,那得有好几十年了吧,我都记不住了,呵呵。”
王祖堂笑了笑,语气随和,不过周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我不怪你,你可记恨我?”
他往四处扫了一圈,发现人人都跪了下去,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田氏卑微,不敢记恨。”
田德成却突兀的抬起头,盯着王祖堂。
“嗯……却是这样,你家或有一席,不过我家不会派人来了,且看你自己吧。”
王祖堂轻轻一甩袖子,他和身后的几位王家人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躺在床上的两位和田仲明。
田德成见王祖堂离开,才起身,他环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