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所有人落水无法出宫,义母却在这个时候早产……
范清遥越想越是觉得不安。
猛然抬头,她看向面前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是知道,前些时日义母在凤仪宫被一个太医诊了平安脉的事情?”
甄昔皇后仔细地想了想,“倒是听闻这么个事情,不过那时本宫刚好不在,后来听闻是李太医来给本宫把平安脉的,结果撞见和硕郡王妃,便是就着帮忙诊了下脉。”
范清遥的心都是绷紧了的,“皇后娘娘口中的李太医,可正是出宫的那个?”
甄昔皇后点头称是。
范清遥的全身忽然冷到了极致。
见甄昔皇后还在有些愣,便是将那日在巡抚府为义母诊脉的事情说了一遍。
甄昔皇后闻言,脸色彻底冷如冰霜一般,“原来本宫的身边早就是出了耗子啊!”
若非今日不是听闻小清遥说,她都是不知道月愉宫那边的手都是伸得如此长了。
好!
真的好啊!!
范清遥知道事不宜迟,起身道,“我必须要出宫一趟。”
不管如何,总是要先行保住义母和那个无辜的孩子。
百里凤鸣支撑起身体靠在床榻上,长眉紧拧着,“若愉贵妃当真是想要借助和硕郡王妃的事情挑拨离间,大可以找其他时机,如今众人虽说是落了水,可宫宴却并没有散去,若是被人发现你提前出宫,后果必定非同小可。”
百里凤鸣的忧虑,范清遥
并非没有考虑过。
只是不管愉贵妃是想要借助义母调拨离间义父和百里凤鸣,亦或是想要用义母将她引诱出宫,再是来个守株待兔,她都必须要出宫。
范清遥不会忘记,范雪凝还未曾露面。
更不会忘记,范雪凝这一年学的是医术。
医毒本就不分家。
“一旦义母出了什么事情,不单单是义父要离心,皇上又会如何想?义父现在可是众多皇子们想要暗中拉拢的对象。”
甄昔皇后微微颔首着。
小清遥的担忧并非是杞人忧天,以现在的局面,一旦和硕郡王妃那边出事,不单单是和硕郡王要怀疑是她心有不轨,皇上更是要怀疑是不是太子拉拢和硕郡王不成,而借机会找和硕郡王妃泄愤。
毕竟,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那个李太医可是她的人。
“如今想要出宫何其艰难?”愉贵妃既是设下了这个圈套,必定是要严加防范小清遥出宫的,而一经发现了小清遥出宫,以愉贵妃的挑拨离间,必定会让皇上因为小清遥的自私出宫勃然大怒。
皇上生气或许还是轻的,若是因此而让皇上再次对小清遥有了怀疑之心,那么无论是小清遥还是太子亦或是她所做的一切,将……
全部付之东流!
范清遥自然明白皇后娘娘的顾虑,可若不能孤注一掷,便注定就要输人一筹了,“今日事发突然,我又不懂水性,就算是被吓得暂时卧床不起,皇上想必也是能够谅解的。”
那个人最为在意的就是仁君二字,如今这宫里面都是人,就算是装模作样,也是要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脸孔。
甄昔皇后倒是并不担心皇上,只是……
愉贵妃废了如此大的力气,又怎么可能任由皇上装模作样。
范清遥淡淡一笑,“还请皇后娘娘将身边人借我一用。”
谁?
百合么?
甄昔皇后犯了难,百合是她的贴身姑姑,若是真的长时间不曾露面,只怕是要被人看出倪端的,可除了百合,现在的她真不知还能信得过谁。
毕竟就在刚刚,她的身边就是出现了两个耗子。
“不知我可是合适?”床榻上,百里凤鸣微微侧眸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范清遥却是皱紧了眉头的。
她的算计并不曾包括他,如此一来就算是东窗事发他起码还能明哲保身。
范清遥迈步走到床榻边,看着一脸淡然自若的俊秀面庞,轻声道,“百里凤鸣,此事并非儿戏,一旦真的出事,你……”
没有人能够保证,真的就是万无一失。
哪怕就算是她。
百里凤鸣抓住她的手,浅浅而笑,“阿遥又是在怕什么?”
一步步走到今日,范清遥从不曾畏惧过任何。
只因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但是百里凤鸣却不同,她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无论刀山火海,只要你开口,我便会奋不顾身,因我相信你,所以……阿
遥,你应该也要相信我的。”
她总是如此,一个人默默扛下所有。
却不知,若没有她,一切对于他来说便再无任何意义。
范清遥静默了半晌,忽然就是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百里凤鸣见她笑了,自己也就是笑了。
甄昔皇后床榻那边的床幔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