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涵也是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她送走了范家老爷之后,就是看见才刚回到府邸的老太爷正是亲自压着四小姐去祠堂,她也是问了府邸里的下人才知道,老太爷要对四小姐用刑的。
范清遥自知五十板子绝非儿戏,若是当真打下去,就算是她都无法保证能不能再让天谕恢复到如从前那般活蹦乱跳的样子。
在凝涵的陪伴下,范清遥起身匆忙往外走,连外披都是顾不上。
深秋的寒风吹在身上,阵阵冰冷刺骨。
花家人在花耀庭的言传身教下,都是堂堂正正的长大至今,所以在当初搬到西郊府邸后,按照范清遥的意思,便是将祠堂安置在了最为偏僻的一处小院子里。
只是如今那院子却是站满了人,几个儿媳妇也是都在的。
范清遥一进院子,就是看见三舅娘沛涵正跟天谕一起在地上跪着。
“公公,这件事情怎能听闻外面那些百姓的一面之词啊天谕是从小养在您身边长大的,难道您还不知道她是什么品行吗”
其他的几个舅娘也是纷纷求着情,“公公,五十杖刑并非儿戏,恳请公公定是要从长计议啊”
狭窄的院子里,哭声夹杂着求情声,声声不绝。
反倒是马上就要被杖刑的天谕,跪在地上异常的沉默,她明明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不止,却仍旧咬紧牙关不肯为自己说上一句好话,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更是充满着想要扛下所有的坚定。
花耀庭看着跪在地上的天谕,捏紧手中的板子道,“我再是问你一遍,你是什么时候跟纪家公子私通的”
“祖父常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跟纪宇泽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受罚。”天谕摇了摇头,目光不变,不是不想说,而是知道就算说出来也是无济于事,现在主城都是传开了,说她不贞不洁,如今她就算是想要解释,一张嘴又是如何顶的过那满城的流言蜚语
若只是她自己受罚便是能让此事平息,她心甘情愿。
总是好过将同样无辜的纪宇泽也牵扯其中。
一想到能让纪宇泽明哲保身,天谕的心忽然就是坦然了。
花耀庭听着这话差点没捏碎了手中的板子。
听听,这叫什么话
自己的孙女儿自己如何不疼,可是现在她竟是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这让他如何能保得住她啊
陶玉贤握着自家夫君的手,“老爷,我相信我花家的女儿绝做不出如此之事。”
花耀庭自然也是相信的,奈何西凉民风保守,花家所有的小女儿都未曾出嫁,若今日之事不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日后花家其他的女儿又要怎么办
暮烟似是看出了外祖的纠结,跪在地上道,“若我的亲事是用姊妹之性命换来的,那我宁愿终身不嫁。”
四儿媳雅芙心口一颤,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跟现在的情形相比,自是没有什么比天谕的性命来得更加重要。
二儿媳春月咬了咬牙也是开口道,“此事若笑颜知道,定也愿终身不嫁,还请公公手下留情啊”
不远处的范清遥已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历经了一世的范清遥更看得出天谕之所以隐瞒明显是动了情的。
既是如此,便就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圆满了此事。
范清遥心中已有了章程。
花耀庭看着跪在一起心齐无比的花家人,手中的板子已然握不住了,这便是他花家人,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可正是如此
他才是更要对她们负责到底,断不能因为一个人而让所有人都跟着受苦。
花耀庭的骨子里流淌着的是军人磨砺百千炼成钢的光明磊落,既是做错了事,便要承担,不偏袒,不欺骗。
已经快要掉在地上的板子再次被握紧,花耀庭忽然就是朝着天谕走了去,夕阳下,他那双刚正不阿的双目已泛起了湿红,可饶是如此他仍旧对者天谕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板子。
一个人影忽然走了过来,徐徐跪在地上,将天谕挡在了身后。
花耀庭一愣,待看清楚人影时,拧眉训斥道,“小清遥休得胡闹”
范清遥仰起面庞,直视着外祖的双眸,“外孙女虽然年少,却也知道男女之事并非是一个人拍的响的,纪宇泽是师父的侄儿,若我出面询问也会太过莽撞。”
天谕做到如此,就是不想牵连了纪宇泽,如今听闻三姐要亲自登门,都是吓死了,忙着就是想要开口,“我”
只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范清遥那别在身后的手就是握紧了她的手。
天谕一愣,就是感觉到那握着自己的手指,正在她的手心上悄悄写着什么。
相信我啊
当天谕终于明白那几个字的时候,再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出声。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觉得有三姐姐在就莫名的安心,以至于一直靠着自己强撑的她,似终是找到了依靠一般的发泄了出来。
陶玉贤其实也是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