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最后一个黑衣人走出了御书房。
永昌帝疲惫地靠在了身后的龙椅上,烛光的照耀下却仍旧是满脸的阴骘之色。
他倒要看看,花家男儿是不是真的都死光了。
农历三月三,是西凉的上巳节。
一大清早,就是接连有马车朝着城外驶向而去。
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都是结伴出去踏青,取一个年初的好兆头。
没钱的穷苦人家则也是会应节气的相伴在街道上漫步着。
辰时不到,主城的各个街道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花家的女眷们确实起了个大早的聚集在了正厅,商量着今日去哪里散心。
不多时,大儿媳凌娓院子的嬷嬷就是走进来道,“大姑奶奶说大小姐身体有些不舒服,今日就不跟众人出去了。”
花月怜听着这话就是不安地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才传话”
嬷嬷晦涩地看了一眼范清遥,才是回道,“说是早上有些腹痛,问题不大。”
花月怜担忧的就是要前去查看。
哥哥们归期将至,这个时候她更是要照顾好府里面的每个人的。
范清遥却是握住了娘亲的手道,“上巳节图的就是个赶早,娘亲若是晚了,舅娘们就也要是跟着晚,咱们花家可就是图不上这个好彩头了,娘亲先跟着舅娘们出门,我去看看大姐姐就是了。”
花月怜本还是不放心的,可是想着大嫂跟月牙儿之间的间隙,若是真的能够趁着这个机会说开倒也是好事。
“那就交给你了。”
范清遥笑着点了点头,“娘亲放心。”
三儿媳沛涵见小清遥主动要留下来,就是知道里面一定有事,她自然是不会碍手碍脚的,就是旁敲侧击地道,“小清遥你就好好的给芯滢看病就成,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你娘亲的。”
范清遥颔首,“谢谢三舅娘。”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三儿媳沛涵笑着跟众人出了门。
范清遥一直等众人都是坐着马车离开了,才是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
那个刚刚来禀报的嬷嬷就是匆匆地跟了上来,“启禀清瑶小姐,今儿个一早大姑奶奶给了我一定银子和一封信,让我半个时辰后送到一家酒楼去。”
范清遥不动声色地停了下脚步,“按照大舅娘交代的去送信就是。”
“可是需要老奴送完信暗中盯着”
“无需。”
那个人既能够隐藏在大舅娘背后这么久,就必定是个小心谨慎的。
她自是犯不着现在就打草惊蛇。
嬷嬷点了点头,就是匆匆地出了门。
凝涵却是不死心地道,“小姐,若是不让那嬷嬷盯着,咱们何时知道那个是谁”
范清遥迎着凉风,微微眯起眼睛,“送信就自然有回信,有来往就必定有阴谋,捉贼要捉赃,这一次既要抓就要人赃并获一个都跑不了。”
凝涵了然地点了点头跟着范清遥进了院子。
范清遥也是不闲着,回到屋子里提笔写下了一个药方交给了凝涵,“送去青囊斋,让月落照着这药方每日熬上三副,每日三餐之前派人送到府上来,切记走后门莫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贼要捉,虎视眈眈的人同样要防。
算起来再过三日,淮上的将士们就要抵达主城。
只怕皇宫里的那个人也要有所为才是
好在,时间还来得及。
出了西郊府邸的嬷嬷,按照范清遥的交代,将大儿媳凌娓的信送到了酒楼。
只是等在院子里的大儿媳凌娓,却是迟迟没有等到任何的回信。
屋子里,大儿媳凌娓坐立难安地,连喘口气都是能够哆嗦出声来。
芯滢被烦的不行,就是拧眉道,“娘你究竟是在怕什么啊那吕家都是已经被抓进县衙里去了,这事儿早就是完了,唔”
大儿媳凌娓捂着芯滢的嘴,朝着窗外看了看,见没人才是松了口气,“我的小祖宗,你可是小点声吧,真的要弄到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推了笑颜你才开心”
芯滢翻了个白眼,“我推她怎么了根本就是她活该,只怕她自己也是知道自己错了,才是不敢跟范清遥那个小贱人嚼舌根。”
大儿媳凌娓听着这话,就是更加的提心吊胆了。
就算吕家人真的是被衙门的人吓到了慌了神,忘记了将芯滢给供出来,但是笑颜是绝对不会不知道究竟是谁推了她的。
可是一晃笑颜都是醒了几日了,府里面却仍旧是太平的。
若是这花家现在还是老夫人当家,她自然是不怕更是有办法糊弄过去的,但是一想到那个双眼锋利如刀,根本揉不进去一粒沙子的范清遥,大儿媳凌娓就是害怕到肝胆俱颤。
大儿媳凌娓看着芯滢那张脸,就是能够响起当初范清遥甩下来的巴掌有多狠。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先发制人,绝对不能再让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