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遥一路往城门的方向驾马前行着。
在看见城门的时候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的。
虽她一直掐算着时间,可舅舅们和哥哥此番是去流放,谁也不保证中途会有什么意外,所以她必须要争取每一分每一秒,只为了能够顺利见到家人。
眼看着即将抵达城门,范清遥都是将银子攥在手里了,却没想到那些守着城门的士兵在看见她的瞬间,便是自主地让出了一条路。
更是为了不挡着她的路,将附近要出城的百姓都是给先行驱散了。
范清遥心下一阵狐疑,却是来不及多想,直朝着城门外飞冲而去。
又是疾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总算是看见了一行人正慢吞吞地往北面走着。
在些许官差的押送下,那一排的人都是穿着破烂肮脏的囚衣,双手跟脖子均锁进在几十斤沉重的木枷里,双脚则是挂着手臂粗细的铁铐。
范清遥翻身下马,看着舅舅们和哥哥那阶下囚的模样,无法言喻的酸涩瞬时就是在心里翻江倒海了起来。
领头的官差听见声音,不耐烦地回头望去。
可当他看清是范清遥的时候,不但没有阻止,反倒是主动地凑了过来小声道,“虽说出了城,到底还没走多远,花家外小姐尽量快点,也别让小的们难做。”
范清遥点了点头,就是将手里的碎银子塞了去,“多谢差爷体谅。”
那领头的官差说什么都是不要,“这银子可是不能要,别说是有人交代,就算是没人交代,您可是咱西凉的县主,又哪里需得看咱们的脸色。”
语落,更是主动带着其他的官差到一旁去歇着了。
范清遥听着这话,忽然就是想起可刚刚城门的一幕。
看样子,那边也是已经有人帮她给打点好了才是。
与此同时,花家的男儿们也是听见了声音纷纷回了头,当看见来人是小清遥时,他们都是怔愣地连眼睛都是忘记眨了。
还在牢房里关着的时候,他们就是听闻了小清遥逼供救下了父亲。
他们那个时候真的是震惊坏了。
小清遥还那么小,怎么就是能够做到的
可是小清遥不但是做到了,更是现在还只身一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范清遥压下心里的疑惑,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走向花家的男儿们。
“边疆严寒,这是赶制出来的冬衣,舅舅们记得务必带好,伤药和冻伤药也是都在里面的。”范清遥将手里的包裹推像了自己的三舅。
几个舅舅里面,三舅是最为活络的一个,也是最小心谨慎的一个了。
而趁着花家老三花逸接过包裹的同时,范清遥又是顺势将一叠银票塞了过去。
“边疆流放的人最为凶恶,太多的银子不但不能傍身,反倒是会惹来灾祸,这些银子暂时够打点的了,若是不够等年前我再是托人给舅舅们带过去。”
从始至终,没有所谓的多愁善感,更没有哭诉衷肠的难舍难离,有的只是范清遥冷静且周到的安排和交待着一切。
花家的男儿们都是从战场上杀出一身热血的,自也不喜欢那些个难舍别离。
可是他们真的没想到,小清遥竟是如此的细心周到,一切都是给他们考虑好了的。
她才是多大啊,怎么就能够想得如此多了啊
花丰宁看着走时还约定见面的妹妹,心里难受的不行,“清瑶,辛苦你了。”
范清遥在看见哥哥的时候,总算是勾了勾地笑了,“我也是花家人又谈和苦还望哥哥和舅舅们切记照顾好自己才是,花家有我一切安好,舅娘和妹妹们我定是会好好的照顾着,我们一起等着所有人回家。”
花丰宁鼻子一酸,眼睛就是红了。
其他的几个花家男儿见此心里也是闷疼的窒息。
范清遥心里又何其不难过
这些都是她的亲人,是真正对她好将她护在怀里的人。
上一世哪怕她将他们推入深渊万劫不复,他们却仍旧没有一丝怨恨,就是连埋怨都是没有的。
可是现在却并不是难过的时候,她必须要撑住,才能给所有人走下去的希望。
范清遥定下目光,平静的眸中是难得一见的自信与张扬,“舅舅们放心,只要有我在,花家就在,我以我的命做担保,担保花家扶摇直上担保花家女儿丰衣足食担保外祖二人安度晚年所以恳请哥哥和舅舅们定是要在边疆照顾好自己,我且在花家等着你们择日归来”
花家的男儿们见小清遥都是如此坚强,他们自是没有理由难过的,吞咽下那卡在喉咙的酸涩,终是露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笑脸。
“家还在,人就是在的。”
“没错,小清遥且好好在家里等着,舅舅们很快就回来。”
“花家人可以死,但是绝不能倒”
就算他们现在是阶下囚又如何
有这般柱天踏地的小清遥站在后方,他们仍旧有理由继续骄傲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