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府邸对面的茶楼里,百里凤鸣正握了本书认真地翻阅着。
一席白袍一如既往的一尘不染,衬得雅间里的烛光都是冷清了不少。
他时而翻阅书卷,时而认真碰见晦涩的地方偶尔还会蹙眉半晌,俊朗立体的五官被烛光镀上了一层软软的柔光,美的就好像是一幅画。
可这幅画就是再美,现在的和硕郡王也是无暇欣赏的。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完全忘我往他的太子殿下,和硕郡王头都是阵痛了。
就这头部抬眼不睁,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就跟静止了似的画面,他若是再跟着陪下去,只怕今儿个晚上都甭想回府了。
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和硕郡王只能硬着头皮当先开口,“不知太子殿下找本王究竟所谓何事”
若是无事的话,咱俩不妨都回家洗洗睡吧。
百里凤鸣仍旧低着头,“只是忽然想念和硕郡王了。”
和硕郡王,“”
心里就是开始翻江倒海了。
如今皇上猜忌愈发严重,几位皇子也都开始蠢蠢欲动。
毕竟以现在皇上的这份多疑,随时废黜储君或是更换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皇子们当先为自己谋划也算是情理之中。
而其中三皇子当属最欢腾的,谁叫愉贵妃在皇上的面前吃得开呢。
这段时间找他的皇子并不在少数,他也是在思量。
站队一事非同小可,一步错完全可能是杀身之祸灭门之灾。
只是眼下这太子殿下也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一不谈好处二不显诚心,上来就是张口一句想他了
他一个黄土埋半截的臭男人有什么值得想的
而就在和硕郡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是见百里凤鸣将手中的书推了过来。
和硕郡王看了看总算抬头的太子殿下,愣了愣。
百里凤鸣也是不说话,只是用微卷着的手指再次敲了敲桌子上的书。
和硕郡王,“”
差点没直接就哭出来
人家都是给个眼神儿自己体会。
太子殿下上来就是给本书
他得体会到哪年去
都是快要老泪纵横的和硕郡王被迫低下了头,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来一个就地昏倒才能得以解脱,却在看见书上那些字的瞬间,就是彻底地愣住了。
和硕郡王刚刚所有的颓然全部消失不见,一把将桌子上的书举起到眼前,随着快速翻动上面的书页,整个人的气势都是冷了下去的。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太子殿下看得根本就不是什么书。
这上面张贴着的都是一个又一个证据般的供词
半年前他在奉命南下时遭遇偷袭,命悬一线时遇见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不但救了他,更是费心费力的照顾了他一个月有余,其实他本来是没有那个心思的,只是想要带着她回到主城给她买个宅子,让她自己安稳度日,可是就在临走的前一晚,她为他敬酒送行,他一时情不自禁就
更让他想不到是,回到主城后那个女子就是怀了身孕。
他思虑了再三,还是决定将人带回了府里,打算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的。
而那个女子就是现在在郡王府里的安茹。
和硕郡王自诩跟自家的夫人感情很深,他只是不想错付了一个救过他性命的女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甚至不惜夫人整日伤神。
可是现在,他所看见的一切都在说明那竟然是一个骗局
无论是女子还是孩子
都是想要用来拉拢他和控制他的一枚棋子
和硕郡王都是要气疯了,身上的寒气更是夹杂了些许的杀气。
他好歹也是一个郡王,怎么就是被人当成棒槌了
百里凤鸣见和硕郡王的脸色已黑到极限,知道时机到了,抬手击掌三声。
“啪啪啪”
瞬间,房门被少煊推开,一个蒙着黑色面罩的人被顺势扔了进来。
待少煊将那人脸上的面罩摘下,和硕郡王又是惊得一愣。
这个人他是认识的,前段时间三皇子私下接触他的时候,都是这个人在帮着三皇子给他传消息。
百里凤鸣淡淡然地道,“上面的一切事情,都是出自此人之口,和硕郡王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以直接询问个清楚。”
和硕郡王到底是武将出身,性子刚烈耿直且冲动。
刚刚他故意拖延,就是要磨掉和硕郡王所有的刚烈。
只有冷静下来所看见的真相,对于和硕郡王来说才更有说服力。
那跪在地上的人在和硕郡王的注视下,也是心闪躲地低下了头的。
他不想背叛三皇子,可是太子殿下的手段实在是太过阴狠了,他是真的承受不住才全都是招了的。
而正是她如此心虚的样子就是什么都不说,和硕郡王也是明白了。
百里凤鸣将一杯茶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