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满意的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庄子偏僻的很,来回也不方便,若真把青山居的主送过去,院里也能清静了。
“那就现在搬吧。”万氏拿起一对海棠并蒂步摇比划着,“天花若真闹起来,只怕府中上下必无法保全,这传出去也太难听了些,早点动身,也能少些闲话,府里上下都安心。”
李嬷嬷应了一声,忙出去安排了,一路赶紧到了青山居。
叶迦蓝正守着元洲呢,半大的孩子一直紧闭双眸,小脸通红,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外面有人通传,说李嬷嬷来了,还挺着急。
元洲出事,外人都以为他是染了天花唯恐避之不及,李嬷嬷还往这跑,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她行了一礼,原本的将万氏的话说给叶迦蓝听,她冷笑,“李嬷嬷可看见了,青山居已经被封,内里的人一应出不去,每隔一炷香的功夫便洗手消毒,害怕什么”
东郊的庄子,万氏可真敢说,那地方常年无人打扫,偏僻不说还杂乱的很,若是去了,没生病的都得被折腾出病来。
李嬷嬷也不急,带着万氏的命令她很是有底气,硬道“少夫人,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青山居上下人数众多,即便封院也不定哪个不长眼的会跑出去,万一不察有了遗漏,可不是要连累府中上下”
言外之意,搬去庄子势在必行,理由如此充分,难怪底气十足。
“太医可说是天花了”叶迦蓝半起身,眸色微沉,“如今一切还未有定数便要搬离住所,未免太着急了些,青山居上下被封,莫说人了,便是小猫小狗也跑不出一只。如此,还怕什么”
叶迦蓝心中着急,本不想跟李嬷嬷起冲突,可看她这样子实在按捺不住。
她俯下、身,元洲脸上覆盖着帕子,她只得摸摸元洲的小手,纵然再着急,面上依旧淡定无比。
她就是要告诉万氏,就算元洲真的有事儿,也轮不到她来指挥一切。
更何况叶迦蓝的反应亦如此之快,即便元洲不幸真染了天花,也会杜绝在这青山居中,不会传到别的院落。
李嬷嬷愤然不已,但见叶迦蓝油盐不进,再说下去也是无益,转身走了。
叶迦蓝心中很清楚,万氏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搞事情,明面上是想让他们搬离此处,好让府中众人避疾,实则不知道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若在挪动过程中被万氏下了黑手,黄泥巴掉进裤裆里,可真是洗都洗不干净了,这老婆子毒的很叶迦蓝不能不妨。
见李嬷嬷走了,叶迦蓝眼珠一转,朝连翘招招手。
“少夫人有何吩咐”连翘赶忙过来。
叶迦蓝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连翘一点头,“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连翘拉开角门出去了。
有叶迦蓝的吩咐,青山居已经被封院,连翘也不出门,就站在那庭院中隔着院子大声哭诉,话里话外都指着向万氏。
“小少爷当真命苦啊,一切还未下定论,便要被逼着搬离青山居,连同少夫人也要一同避疾,那东郊庄子常年无修杂乱无比,又偏僻难行,这一去不知要犯多少磨难,小少爷本就体弱还这般折腾,只怕真要被折腾出问题来了”
连翘就呆在那,一唱三叹,声音婉转哀绝,如杜鹃啼血一般,好不凄惨。
此刻虽已是深夜,但连翘要的就是惊动众人的效果,声音要多凄凉多凄凉,要多高昂多高昂,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更加悲惨。
叶迦蓝在屋子里也听到了,暗暗给连翘竖个大拇指。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倒要看看万氏还能如何发横。
别说元洲是否一定染上天花,便是太医已经下了定论,叶迦蓝也绝不会让他去那鬼地方。
就如连翘所说,元洲身体如此虚弱怎么能挪动这一路上不知道得生出多少事端来。
且不说元洲,就说这青山居上下,在这待的好好的搁哪避疾不一样,为何偏得去东郊庄子摆明了万氏想针对他们。
连翘这几嗓子哭喊颇有共鸣的感觉,众人纷纷出来,隔着远远一望,窃窃私语。
一开始声音还挺小,可不多时,众人便再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懑,声音也越来越拔高。
“老夫人也太急切了些,小少爷至今尚无定论啊”
“是啊,为何老夫人如此着急,青山居上下已经封锁,少夫人也下了死命令无人敢出,咱们在这和在那东郊庄子并无半分差别”
“莫不是老夫人信不过咱们,还是有意针对咱们青山居”
这人多眼杂的空档,正是嚼舌根的好时候,各种猜测不断飘来,全都进了连翘的耳,她演得更加卖力,哭声当真堪称一绝。
叶迦蓝当然也听到了,气急败坏的很,李嬷嬷这才刚回来,迎头便是一喝。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
李嬷嬷赶忙跪下,“老夫人息怒,实在是少夫人不肯搬,奴婢苦劝无果,只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