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峰,据说在日落时,那上面的风景最美。然而,落霞峰的最西面,却是万丈悬崖。没有人知道那里究竟有多深,只是落崖之人,绝不会生还。
风雪不曾停止。明霞峰已被这无边无际的白雪覆盖,一眼望去,天地苍茫。而在明霞峰西边的悬崖边,却有两个人相对而立,不顾寒风凛冽。
隔着三丈的距离,两个人手中皆持长剑。风雪拂乱了发丝,吹起衣角。而墨千傲和无邪,却没有丝毫的瑟缩。
他白发白眉,与雪色融为一体。而他绣着蟠龙的银白袍子,则更为刺眼。哪怕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就在这样的风雪之中,无心搀扶着政溪欣,摇摇晃晃的爬至山顶。而山顶之上,一片开阔。而悬崖边上的两个人,那般的耀眼。
“别动,就站在那吧。”政溪欣向着两人走去的时候,墨千傲却出声阻止了她的步伐。她咬了咬牙,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这件事,你改变不了。”无邪紧接着开口,视线却仍是盯着墨千傲,不曾回头。
“真的非要这么不可吗?”政溪欣看着两人手中的剑,终于忍不住想要上前。然而,无心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转眼看向无心,却听见对方有些悲伤的声音:“欣儿,事已至此……他们之间的恩怨,旁人干涉不了。”
“无心……”政溪欣站在原地,眼中是漫无边际的哀伤。她也知道,如今的一切,她无能为力……
墨千傲与无邪两人之间的仇恨,是不可能和解。作为旁观者,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明白他们心中的感受,更不能阻止。
风声阵阵,如同天地的悲鸣。无邪的身影明明已经有些羸弱,可是他的声音却是那般的坚定,目不转睛的看着墨千傲:“为什么,那件事是你做的……”
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可是却清晰的传入了其余几人的耳中。
墨千傲看着他,自嘲的笑了一声。而那笑容之中,仿佛带着解脱:“说到底,都是命中注定罢了。”
“可我不信命,从来都不信。”无邪的白发与漫天的雪花融到了一起,而他有些灰白的眼睛,明明已经失去了光彩,却能够让人明显的看到其中的不甘:“倘若当真有宿命,在灭族那一天,我也该死在那里才对。”
“说的也是……”墨千傲轻轻的叹了一声,低的微不可闻。下一刻,无邪手中的剑已出鞘,即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手中的剑,却是不偏不倚的对着墨千傲的心脏。
无邪面容冷冽:“别说那么多废话!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当初做那件事的人会是你,为什么那些不存在的罪证,是出自你这个完全不受重视的皇子手中!”
明明是问句,他却说得那么肯定。
“说起来都是前尘往事了,隔了这么多年,就算你知晓了,又能改变什么?”墨千傲仿佛没有看到无邪手中的长剑,仍是平静的站着。
而政溪欣和无心,远远的站着。政溪欣的心都揪了起来,她明白,倘若两人真的动起手来,无论是她还是无心,都不可能阻挡,更阻挡不了。
从无邪年纪尚小的时候,就已经懂得了仇恨。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刻,报仇的一刻。
“纵使不能够改变,我也一定要知道!”无邪的声音中已有了恨意,看向墨千傲的目光也是恶狠狠的,恨不得刺穿他。
“为何,那件事会出自我的手?”墨千傲阖了阖眸子声音如古井无波:“明明根本就不受重视,为什么会做的了那件事情……说来,到果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千娇在那一年被父皇指婚,要嫁给你大哥,可是她却不想嫁,又不能抗旨,就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太子出了主意,说是你父亲谋反,只要能有证据定罪,千娇自然就不用嫁了。”
“在那无情的皇宫之中,除了我的母亲之外,只有千娇是我在乎的人了。她不肯嫁,我自然要替她打算。”
“你父亲究竟有没有造反我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也并不重要。当时太子手上根本就没有证据,也不会找到任何证据。因为太子跟我说,他想除掉你们家在朝中的势力,就要现在你家寻找突破口,首先要有与别的官员同流合污的罪证……所以那天我在你家里的时候,父皇看着就很生气。”
“他以为你父皇要从我这里入手,准备造反,推翻太子,发怒的时候就打了我一巴掌,我顺势摔倒在地,也顺势推到了那个花瓶,于是……什么造反,什么密室,什么罪证,你都该是清楚的,那一切不过都是太子一手谋划的计谋罢了……”
“哈哈
……”无邪突然大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是无尽的悲哀与痛苦:“是啊,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又是无意之中撞破的,这事论谁也不会相信那是阴谋的?哈哈……”
他的手轻轻颤抖,剑也跟着在空气中轻颤,悲鸣……
“世代忠良,却因为质疑了太子无能,便落得了这般惨烈的下场,这是你口中的命吗?”无邪的声音,似乎在嘲笑质问这天地一般。
两百多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