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和清荷听到动静匆匆忙忙的从隔壁的小屋里出来,在身后慌乱的叫喊着追了上去,“娘娘,您的披风呢,这大冷天的”
政溪欣穿着冬装,外面只套了件单薄的小袄,刺骨的冷风将她的裙角吹得翻飞起来,雪花飘落,落在她的发间,落在她纤薄的身子上,如意和清荷不知所措的跟在身后,已经在门外等候的宫女和太监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政溪欣一步步从雪中走来,那一身纯白的锦衣将她衬托成了冰雪一般圣洁的仙女
而雪中这个几乎让白雪都失去了颜色的背影,在新秀宫的所有人的心上,画上了美丽且无法抹灭的痕迹
寒冷的冬天,一向宁静的倾心殿,终于在这个大雪纷飞,冷风呼啸的日子里变得不再那么安宁,天渐渐变了颜色。
如意抬着一盆热水匆匆忙忙的进了寝室,朝里面的人叫道“来了来了。”
星儿在床边守着,泪水已经弥漫了双眼,焦急的喊道“太医怎么还不来真是急死人了”
“多福已经去请了,可是这天风雪太大,估计是要在路上耽搁些时辰了”清荷跪在政溪欣的床边,用热毛巾不断的替她擦着额头。
政溪欣再一次病倒了,就在从新秀宫回来的次日清晨,清荷起来后就到寝室里唤政溪欣起床,不料却发现她脸颊通红,体温极高,昏迷不醒
急忙叫多福去太医院召唤御医,又从药箱内拿出定心丸给她服了下去,冬天井水冰冻,降温效果极好,可是她的身子那么弱,她们哪敢用冷水给她降温呢
整个倾心殿也就那么几个奴才,政溪欣这一病大家又是忙的团团装,随着寒风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驾到。”
大家都慌乱的起了身,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去跪接圣驾,墨千傲一进屋就脱下了披风,然后从没拿过的朝里屋走去,带着一身冰冷的气息,问道“如何了,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清河急忙回答着,给墨千傲让开了道。
墨千傲坐到了床边,看着政溪欣通红的脸颊,他才刚进屋子,手显然是很冰凉的,几乎是在抚上她额头的那一刻,那滚烫的温度几乎是要将他的手灼伤一般。
“一群没用的东西”墨千傲转眼,看向清荷如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走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他害怕她的身子伤势未愈就走在雪地里,怕因为将她冻伤了,还特别破例让龙撵护送,没想到只是一晚上没见,她又病倒了
她来这宫里,从来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健健康康的站在他的面前呢
“回皇上”清荷,如意还有星儿都慌忙的跪在了地上,清荷镇定的回答道“昨日不知是何缘由,娘娘在回程的时候,坚决不再坐龙撵,还一个人顶着风雪走了回来,奴婢们也是劝了好久,都劝不动娘娘。”
“该死”墨千傲一拳砸在床沿伤,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清荷都不敢讲政溪欣当时穿着单薄的事情,若是说了,都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将昨日护送龙撵的一干人等全部拖出去,每人三十大板”墨千傲无情的眼落在清荷她们几个的身上,冰冷的声音顿时将几个人打入了地狱。
“奴婢谢主隆恩。”几个小丫头颤抖着身子叩谢,三十大板是轻的吧像她们这般失职,导致政溪欣旧伤未好又新添重病,若不是看在平日照顾欣昭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恐怕早就够她们死好几次了吧
“不”微弱的一声,让进来拖人的几个太监顿住了脚步,然后看见一只小手抓住了墨千傲冰冷的掌心,“不准”
墨千傲将她的手握住,她的手心也是滚烫,还有那随着转头过来挣扎着想要睁开的眼睛,她的意识还未完全失去,她在黑暗中挣扎。
政溪欣长长睫毛在颤动,双眉痛苦的皱在一起,嘴唇干裂,却还是极力呢喃着。
太监们和清荷三人当场就愣住了,就连在一旁的寒风都有些微微的诧异,抬眼望去
她说的是,不准
这几乎是在这世界上都没有人敢跟皇帝说的两个字,就这么轻易的从她的嘴里被说了出来。
“你”墨千傲咬着牙,表情越发的阴冷,看着在黑暗中挣扎着无法清醒的政溪欣,她那么的痛苦,他的心很痛,可是却怎么也拿她无可奈何,“你这又是何苦呢若是不想朕罚他们,你就该好好的爱惜自己啊为什么要让自己再一次生病呢你这究竟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朕”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墨千傲会不知道吗就算他自己没长眼睛,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也足够他知道事情的大概,更别谈她衣衫单薄就那么穿过大雪,独自一个人从新秀宫走回倾心殿
可是等他知道了还有什么用呢,她的心已经被伤了,新秀宫两人争吵的内容虽然他不清楚是什么,可是感情一向好的两姐妹,政溪欣的笑容会突然从开心变成凄凉,这就说明政溪芸说的话有多狠,墨千傲那般敏锐的心,又怎不会猜到几分呢
皇宫就是这般的阴暗,它能吞噬人的所有感情,友情也